我恨不得要给这部电影打6星。
难得一次没有事先看电影介绍和豆瓣影评,我很高兴没被他人的主观意见所影响。
在对一部电影的认知为0的情况下去观看它,反而能看出更多的东西。
我喜欢影片诙谐的基调,音乐亦配合得极好,有很多次令人忍俊不禁,然而高潮却一次又一次隐藏在平静之中,从头到尾,它都没有让我失望。
无疑,每个观者都能看出它是政治讽刺,但这并非是阐述简单的free will与整个社会的抗争,更不是对失败英雄的赞颂。
至少我始终都觉得导演的立场很中立。
毕竟谈及政治,永远不会非黑即白。
在看前半部分的时候,我一直对这部电影的情感倾向持有怀疑态度。
墨菲的形象从一出现就着实一个愤青,而并非很多人所说的英雄化身。他单纯、急躁、乐观、叛逆、理想主义,典型的Day dreamer。
这种人在现实生活中很容易找到原型。还记得在学校的时候吗,班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喜欢同规章制度作对的学生,叫嚣着反对应试教育云云,而其他人呢,有些胆小单纯的对他羡慕欣赏(如Billy),也有自以为看透的对他嗤之以鼻(如Harding),总之多半还是抱着一种饶有趣味看热闹的心态看着他与老师甚至校长对着干,必要的时候会跟着起哄相应一下(如里面大多数病人),事情闹大的时候明哲保身。造反者的心理是简单的,旁观者的心理是复杂的。
于是在看到电影前半截时,联系电影标题,我内心一直在不自主地琢磨,这会是讲一个人被社会成功改造继而也反过来影响了社会的故事吗?会围绕“个人追求与社会的矛盾以及带来的成长”吗?然而直到情节的慢慢推进,我才发现,它所展现的主旨比我所想还要残酷得多。
有些影评人对主题所概括的“那些正常人才是真正的疯子,疯子们才是正常人”,我并不喜欢。
疯子们到底还是不是疯子?精神病院到底代表着什么?
先说瑞秋护士,我本人其实相当欣赏这个角色的演绎。
她一直那么镇定、威严,抿着的嘴角看不出表情,即使到后来被狠狠掐倒在地的时候眼神里依然脱离不了某种沉着(因为她心里知道医院护卫会过来的,这是一种统治阶层的自信)。
有一个关键情节,在医院的管理层商讨要不要将墨菲遣送回去时,决定他留下来的人是瑞秋护士,她认为,应该把墨菲留下来,治疗他。
她并非代表着暴力的统治阶层,而是完美地诠释了看似人道主义实则扼杀自由精神的统治阶层,的确让人想到在讽刺当时的美国社会。
说到底,无论什么时代、何种意识形态下的社会,本质其实都是如此吧(比如某朝)。
于是在墨菲向瑞秋护士质问为什么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时,他惊讶地得知,这其中并不都是罪犯,有好些人是主动进来的。这对他是个不小的冲击,简单的他以为每个人都有着和他一样对所谓自由的追求。这一段可谓是一个不小的高潮。
每个病人的背后都有故事,有点迂腐刻薄的Harding厌恶自己的老婆看街上别的男人,年轻清秀的Billy有口吃和爱情失败的自杀倾向,总之,他们都是怯懦的人,因为害怕与无法适应这个现实世界的规则而逃避到了精神病院。
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是,墨菲真的勇敢吗?
我不觉得。他仅仅是单纯与充满某种追求罢了。他也是怯懦的,不要忘了,他因为厌恶,想逃避农场的劳动改造而装病来到了精神病院。说白了,他出于自身的不适应而企图改变世界,无法改变大世界而妄图改变小世界。
因此,墨菲和他们一样也不过是病人。
如果说人对于社会的适应性决定是强者还是弱者,那么社会的弱者有两种,一种想要逃避,就像其他的病人;一种想要破坏规则改变社会,就像墨菲,医护人员们说他是危险分子。
这就是为什么瑞秋护士执意要留下他治疗,对于社会而言,福利从来不是为了纵容人们的退步,它所做的是需要最大程度地将人扭转成有利于和谐社会的状态,即使不同于正常人,至少要确保他们无害。精神病院从来不是为宠溺呵护病人存在,他们最希望的事莫过于病人变成正常人,所以瑞秋护士最常用的治疗手段是向病人尖锐地提问,她的目的是让他们直面自己所逃避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院长说瑞秋护士是院里最优秀的护士),所以他们会用电击来对付狂躁闹事的病人。
所以,精神病院也并不代表整个社会,它仅仅代表针对弱者的社会环境。
但有一个病人,与众不同。
从chief出现的时候,直觉告诉我,这个印第安大汉的分量或许会比墨菲这个主角还重。事实证明,chief是整个电影的亮点,灵魂人物。
墨菲这个角色是单纯的,chief不是。他早早地对于无法改变的体制有了清醒的认识,他装聋扮傻,完全不与体制发生关系。还记得chief终于开口说话后的晚上吗,他最后对墨菲说了一句话,是整部电影最让我猛然一震的地方,“They just worked on him,the way they're working on you”,他们利用墨菲的什么?有杀鸡儆猴的成分,就像瑞秋护士通过利用克扣病人香烟的手段禁止他们与墨菲赌博一样,这也是统治阶级最常用的一招,转移与利用人民的恨意,(如同某些班主任因为一个人调皮而要惩罚全班一样,激起全班对不守班规的人的仇视),严惩恐.怖分子目的就是告诉某些心里打着小九九的人们与和谐社会作对的下场。
chief的逃避与大部分人不同,因为父亲的死,他过早地知道现实的残酷所以躲进了一个于任何人无害的保护壳里。
很有趣的是,他逃避的并不是外界,而是自身。他封闭起来的,是他自身的力量。
这样说来,他和墨菲,属于两个极端。
一个盲目的乐观,想要超越自身力量地去改造世界;一个隐忍悲观,任凭周遭变成什么样子。
血热的人,挂得最快。但墨菲不是白死,任何一种突破总要有最先唤醒力量的东西,他就像那根引发爆炸的引线。
综上,《飞越疯人院》的主题真的只是反体制反主流吗?我相信它所表达的内涵式更为深刻的。
之所以最后chief可以离开,最简单的原因,是因为他已经不再是病人了。
他打破了自身的封印,他是有力量的、强壮的,他可以搬起那个谁也搬不动的饮水机,那个墨菲穷尽全身力量也挪不动的东西。
于是他做到了,他砸开了窗户,在夜色里逃出疯人院。
可以说,体制选择了chief,chief的回归是自然的觉醒,是一种必然的趋势。
我想这样的力量才是导演真正想要赞颂的,而非多数人眼中的浪漫天真的英雄主义,而非简单的对某种体制的抗争(我觉得这跟导演自身身份有关,他从苏联逃到美国,应该看到两种体制下的本质相同点)。
如果要飞越,请先保持低调,看看自己的羽翼有多丰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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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今天是2010年10月23日星期六,因我所在的高中为防止学生盲目参与明天长沙的游\行活动,而将周六的补课推至明天,作为高三学生的我得以有闲暇来观看此部好片,卜拉卜拉谈起我一点都不懂的政治。
1989-1990年,北京摄影师吕楠历时两年,走访了全国十个省市38家精神病院和上百个精神病患者家庭,完成了一部名为《被人遗忘的人:中国精神病人生存状况》的摄影集。他在文案里记录了自己第一次去医院拍摄时的一件事。在北京安定医院一间病房,有一个病人正往外看,他想拍他,这时病人突然走过来,那病人很壮,吕楠本能地用手护住头,脑子一片空白,这时,那病人却伸出一只手来,要和他握手。他被病人的友好和善良深深触动,此后,在他的心目中精神病这一概念也发生了转变。
在观看影片美国经典影片《飞越疯人院》的时候,我一再的想起这部摄影集里那一张张定格着活生生的精神病人形象照片来,那些安静微笑的少女,那些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眼神呆滞的男人,那些关在石头屋子里,被铁镣锁着的,被捆在树上的因狂躁而遭受特殊 “待遇”的病人。同时被唤醒的还有一部著名的日本电影——《梦旅人》。掐死孪生妹妹的可可,与失手杀死了屡次侵犯他的变态老师的卷毛,还有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妄想症患者小悟,在精神病院这个特殊的地方他们结识并成为了好友。在经历了对医院的压抑生活徒劳地挣扎后,某一天,这三个青年爬上了医院的围墙,他们沿着围墙走啊走,决定去寻找梦中的世界末日。他们没有任何恶意也不想打扰到任何人,他们只是满怀憧憬地行走在一道窄窄的围墙之上,行走在社会边缘与疯人院的夹缝里,清醒着的身体载着做梦的灵魂去追寻某种救赎。
欧文·斯通在为荷兰画家梵高写的传记《渴望生活》里曾描述过梵高精神病发作后住进圣雷米休养院的场景,各种各样的精神病患:吵闹不休的,不停把自己的衣服剥下来的,把面前每一样东西都毁掉的,像兽一样嗥叫的,总想自杀的,迫害妄想症的,还有喜怒无常的癫痫病人们。某一些暂时性发作的患者结成小的团体,形影不离,他们在各自发病时互相帮助,并保持着无比的耐心,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明白,不久之后就该轮到自己了,那时他也将需要自己同伴的帮助和容忍。在这些患者意识清醒的时候,他们接受自己身患疾病的事实,并克服对它的恐惧,把彼此的疯癫看成像肺病或者癌病一样的身体病变。
我掉了大半天书袋的真正原因,或许是我仍然迟迟难以为《飞越疯人院》这部电影动笔写影评。不得不承认,这部片子给我已有的观念带来了很大的冲击,我甚至无法给这部有口皆碑的影片做一个简单的五星评分。我不能只单纯的考虑它超越制度,超越文化的 “不自由毋宁死”的象征意义。因为它表现的状态,离我所学专业的关注点太近了,让我不得不正视它。
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在他1948年创作的政治寓言小说《1984》中为我们描绘了一个“战争即和平,自由即奴役,无知即力量”的极权主义社会。在那个白色恐怖的世界里,人民的个人生活,个人情感甚至是个人思想都要暴露在公共监督下接受亲爱的“老大哥”的审视。所有有活力的头脑都被禁锢了,尽管此时的社会外表看来无比的和谐有序。
麦克墨菲被送进来的前的疯人院,与这样的社会集体氛围有点像。
护士与病人互道早安,按时娱乐,服药,开会和自由活动,大家在安静的打牌,音乐是舒缓的,光线也很轻柔,表现好还能出门游玩,疯人院里的每一天都在这种既定的日程表下循环地上演。一切看上去都秩序井然,静谧安逸,除了有一种难言的压抑以外。
麦克墨菲可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端,还可能有一些反社会型人格障碍或者成人多动症的嫌疑。他自信,反叛,挥霍,激进,快乐至上,血液里充满了不安分的因子,恨不得每一分钟都在革命,都在游戏。在他的生命里,正如法国象征派诗歌的先驱波德莱尔所言“永久性的惩罚对得到一秒钟无限乐趣的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样一个易燃易爆的危险品与病态僵化的疯人院相接触,对于彼此来说都会是一场灾难。
麦克墨菲用他的顽劣与桀骜试图应对所有想要将他驯服的清规戒律,他的出现像一块投入死水中的卵石,打破了疯人院死寂的湖面。只是与许多表现自由精神的摇滚电影或者政治电影不同,麦克墨菲的极端反叛行为并不是由于他接受了某种先锋教育或者摇滚精神熏陶,他对自由的渴望和依赖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天性,是上帝重新创造出来还给人类的品质。这种品质因为在现代文明过于平静的秩序中十分稀缺,所以非常诱人,贫瘠压抑如精神病人也会在他的鼓舞下享受到了正常人一样的对自身需求的满足和快乐。他带领病友外出捕鱼,晒日光,与女孩嬉戏那一段戏拍得非常感人。
疯人院最大的权力掌控者、规范的执行者和监督者是护士长拉奇德(赞一下她的扮演者,十分到位地刻画了这个角色),这是一位冷冰冰的清教徒一般的中年女性,在今日的眼光看来应该是那种尽之尽责、雷厉风行的职业女强人。这位从动作,神态,面部表情都透露着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的管理者,一面口头上时刻都挂着那种服务行业装腔作势温情僵硬的礼貌用语,一面不可动摇地维护着疯人院里的圣神秩序。她,及她一丝不苟的头发与白大褂,连同不停播放的、声响足以妨碍正常听力的“抒情音乐”,为这座死气沉沉的疯人院穿上了一件人道、慈爱、祥和的外衣。
尽管影片似乎有意将拉奇德塑造成为该片最大的反面角色,然而我对于这样一个曾任职于军队、从一名小护士熬到一间精神病院的护士长的女性还是不自觉的产生了同性之间的某种理解和同情。整日与精神病人生活在一起是常人无法体验的高压且枯燥的工作,或许她年轻时也是一位温柔仁爱的好姑娘,或许她曾无数次被发病的患者攻击过,无数次的为没能控制好一个忽然躁狂的病人而偷偷抹眼泪,但是她终究还是累了倦了,丢失了年轻时的爱心和耐心、笑容和理想,最终变得坚硬麻木。她是被权威制度同化和改造过的人,顺理成章地扮演了卫道士的角色,不可动摇地服从制度也不过是以一种最省时有效的方法执行自己工作职责罢了。说到底,她也一直囵于制度的压制之中,虽然是管理者,却也是牺牲者。
这部影片拍摄在70年代的美国,60年代时美国接连爆发的反战运动、黑人民权运动、学生运动、妇女运动、嬉皮士运动、性革命等一系列政治文化运动兴起了一场反传统、反秩序、反主流的文化思潮,这股思潮几乎席卷了那个时代青年人的价值观,所以文艺作品中创作出麦克墨菲这样一个狂野放任气息十足、宁可咆哮着死,不愿屈膝着生的反叛权威者,自然也迎合了这种价值观念认同。
然而悖论在于,社会之所以称作社会,是有其约定俗成的社会文化认定和理想模式标准的。那些与正统的观念冲突,不受社会主流文化认可的行为就可能被界定为“异常”或者“疯癫”,而有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米歇尔•福柯在《疯癫与文明》阐释了他对“疯癫”的理解,他写道,疯癫的现代概念就是一种实施控制的文化发明:曾经被接纳为社会和荒唐人生一部分的疯子们被视为一种威胁,他们被隔离到了精神病院里,变得悄无声息。
当社会权威力量容不下那些不遵守社会规则的人时,就可能将这些主流之外的“话语权”隔离起来,把那些不接受标准束缚的异端边缘化,排挤到文明的暗角里,就可以理所应当的对它的存在视而不见。这种“精神病学”被统治者极端利用的例子可以追溯到斯大林统治时期的30年代的苏联。今年获得奥斯卡五项提名的自美国20年代真人真事改变的影片《换子疑云》中,也再现了美国的执法部门为了掩盖自己在破案上的失误,而将精神状况完全正常的女主角送进了精神病院的行径。令人深思的是,在精神病院里,几乎没有一位医生和护士愿意理会这个弱女子“我没有病,我是被迫害”的解释与诉求。她不得不在这种环境中安静下来,否则等待她的便是可怕的电击。
20世纪六十年代,美国曾有过一场“反精神病学运动”,精神病学家Thomas Szasz是运动代表人物,他主张精神障碍与不合习俗的行为不一定是疾病或犯罪,认为所谓精神疾病是人为的“标签”,即是统治阶级和有钱人对穷人、持不同证件者和不遵从传统者的排斥。这个观点在现在看来尽管过于极端,但是对70年代的“非住院运动”有极大的促进作用。1973年,也正是该片开拍前后,《科学》杂志发表了一篇名为《神志健全者显身于非神志健全者之地》 的研究报告, 八位研究者假扮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的病人入住精神病院,经过7-52天被准许出院,但仍被院方作出了“缓解期”诊断,这项研究激发社会的反思,从此除非对社会有危害,美国社会不再强制精神病人住院。(关于这两场运动我几乎没有查到什么中文文献)
在人道主义主宰社会主流价值观的今天,或许像用麦克墨菲最后被强制实施的“前额叶摘除术”那样手段来诊治精神病人的历史时期已经过去了,但是如何尊重精神病患者或者任何一类的“少数”人群作为一个人的权利仍然是我们需要思考的话题。
尊严、自由、平等是作为人类中每一个个体的基本价值,但自由从来就不是天生的,它是不断抗争的结果。精神病人有被社会妖魔化的历史,也曾被大众所遗忘,医务人员被贴上白衣天使的标签,却也曾利用权威建立一种不平等的倾轧关系。推而广之,无论是统治国家,管理医院,还是所谓的治疗“网瘾少年”,我们都必须意识到的是,他们所面向这些对象中都没有谁是要被制伏和被标准化的。有压迫的地方必有反抗,即使作为先驱的星星之火会被暂时熄灭,也终将会有被唤醒的大力士来接替他的位置,举起巨石,砸碎铁窗,飞越“疯人院”。
凌晨2点。没有月亮。夜是那么清冷。它似一滴滴浑浊的雨水。透过头颅顺理成章的凉到我的脚尖。坐在窗台上。每段日子都显得毫无意义。重复的今天和昨天又有什么分别?一切期待都被泯灭。空气里散发着寂寞的气味。潮湿的如同某种霉菌。顺着呼吸进入我的身体。在每个夜里独自与自己对话。闭上眼睛。就可以感觉它翻腾在每个细胞中。绝望象激素般高涨。而黑暗延伸的如同一条没有尽头的曲线。连接着每一个黎明。
还记得飞越疯人院吗?当杰克·尼科尔森饰演的麦克墨非第一次踏进疯人院的时候。当他看着解下的手铐时。他是多么快活和欣喜。眼睛亮的跟星子似的。是啊。那就是获得自由的眼神。你一直记得。你记得他是如此热情和有活力。一直试图摆脱那些规则和时间表。就算没成功。但他总是说。至少我尝试过。尝试也是需要勇气的。难道这还不够吗?有多少还未老去的生命连尝试都没有过。
而这个世界。你看这个世界不就是一个巨大的疯人院吗?我们生活在其间。任何光怪陆离的事都已然习惯。就象那些疯子一样。习惯了每天按照别人制订好的时间表生活。习惯了这些规则道德边边角角的束缚。习惯了成天抱怨却没有走出去的勇气。心里总有个声音。极力呐喊着却始终被我们忽略。直至最后消失不见。我们终于都成熟了。融入社会开始了新生活。庸庸碌碌直到老死都不会再想起。我们为之付出的代价却是杀了自我。手起刀落且满面笑容。自以为多么完美。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这个世界还是我们自己?
你看见那些尚还年轻的人了吗。还未老去却已经习惯了回忆。那些梦想豪言壮语。几乎是一个世纪之前的模糊记忆。我们都还未老去。却在敏感中习惯了沉溺。本能决定了我们会选择对自己最好的方式。于是连思考都可以轻易放弃。谁不可以。不去想什么存在价值我是谁之类的东西。每天只关心吃睡或爱与不爱。这是多么轻松。不要自由不要激情没有梦想。磨平了所有的锐角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好。幻想就够了。在家安逸的做做白日梦就可以满足了是吗?
抱歉。我想我永远无法做到如此轻松。我也知道。我们都是依赖着这些体制化的东西在生活。我们需要这些。精神建立在物质之上的道理谁都明白。但越来越丰盛的物质究竟又带给了我们什么?这所多玛之城。富的人越来越富。穷的人越来越穷。越来越多的纵欲者。购物狂收藏癖占有欲。这些欲望把世界搅的不得安宁。战争时起。人人都不安分的跃跃欲试。媒体借机大作文章混淆视听。虽然两极分化和集体无意识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却从未如此兴盛过。而更多人却在愤怒后生活照旧的习惯了无止尽的指责漫骂。而更少的人在试图摆脱后。却获得了跟肖申克的救赎中。被关了几十年后放出来的那老头一样的下场。有多少人最后获得善终?还是我们一开始就注定不得救赎。
一切都是这么矛盾。从混沌初开后就未明朗过。不是忙着生就是忙着死。那为什么忙着忙着。我们却忘了初衷。忘了坚持那些最初的美好。
你看。当脸上的面具越来越华美。寂寞就象一种疾病般流行开来。无人幸免。我知道这个世界阿甘很少。因为大部分人天生就聪明且四肢健全。可谁都没有象他那样。把奔跑这个姿势坚持了一生。他总是说。我不聪明。但我懂得什么是爱。那么我们呢?聪明的我们除了爱自己之外。还懂得什么?是不是一切都得来实在太容易。还是根本就轻易可以放弃。为什么我们连坚持都已忘记?
还有安迪。卧薪尝胆只为得到自由。那在大雨中振臂呐喊的姿势成为了永久的传奇。可你知道。肖申克的救赎并不是神话。只是坚持到底的人实在太少。记得巴比龙吗?那个不断越狱至老的人。他真的愚蠢吗?还是我们在感动之后应该明白点什么。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为梦想奋斗到底的人。可为什么最后。他们不是成为电影上的一幕经典或者是传记书籍。而被人们歌颂。却永远都无法成为现实生活?
告诉我。为什么当我们渐渐老去。却只能缅怀当初的激情?为什么还年轻却任由这些热情从身上蜕去?习惯了叹息。还是。还是我们一直都在惧怕什么。是麦克墨非死寂的眼神吗?被切除了脑白质的他。活着如同死去。除了死亡还有什么能给他自由。而我们也是如此。害怕一直坚持到最后。却什么都得不到。可做和不做终究是有区别的不是吗?
还是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生活。懦弱的放弃了一切希望。沉湎于声色犬马中醉生梦死。更或者依赖着以前的阴影不可自拔。自以为有多不幸。你以为这个世界是圆的。注定容纳不了自己的锐角。却从未想过这个世界是由谁构成的。难道不是我们吗?难道不是你自己磨掉了所有。却不愿从疼痛里爬起来吗?连最真实的自己都不敢面对。还妄想隐藏起所有平静的继续生活就会天下太平。别愚蠢了。什么都是有期限的。什么都会过期。这个道理难道你从不明白?
别在问我什么是希望。所谓希望。不是沉溺在黑暗中的等待和希冀。而是自己断绝所有退路的勇往直前。你是否明白?
而这些音乐和影象。带给我们的东西也不该如此稀薄。除了安慰和迷恋。难道它从未带给你前进的力量和勇气?难道你从未感受过?别再问我要怎么活着。你都从未试过认真生活。去付出爱。而不是计较得失。珍惜所爱的一切。和爱你的一切。坚持梦想。就算它看起来不可能实现。但还是要为每一个可能去努力。还有。不要只会坐在家里抱怨。什么都不去做的人有什么资格抱怨。别去依赖绝望。绝望也是因为希望。就象活着才有可能改变。而死了却什么都没有一样。
我还记得。影片的最后不是麦克墨非的死亡。而是定格在即将破晓的夜里。酋长打破了铁窗奔向黎明的背影上。他带着麦克墨非离开了那个窒息之地。奔向了新的开始。
别再去怀疑。无论黎明之前夜有多长。只要我们不断的向着前方奔跑。不要畏惧和后退。更不要停下。心存相信。总有一天。抬头就能看到黎明。以及新的阳光。
电影中墨菲与"疯子们"的角色是相对的。
一
疯子们并没有病,他们选择留下而非离开是出于对社会的恐惧,对自我的恐惧。
他们有什么病。既找不到自我也获得不了认可,让他们在人群中显得"非常态",他们是不同的人,他们是疯子:那个无法跟妻子继续生活产生矛盾的中年人、被"母爱"压制而口吃的年轻人…疯人院是他们最后逃向的避风港,庇护所有不同的人,他们在这里显得彼此相同——都有问题、需要被照顾被治疗,他们彼此认同——这里是他们的归属,这里很安全。
他们为什么获得不了认同感?为什么害怕去博得认同?也害怕去寻找自由?电影中比较容易解释的是口吃的比利。她母亲用她自己的权威凌驾于比利个人成长之上。母亲,在比利成长中,成为唯一的意义(比利应该也是母亲的唯一)。但当人自然成长,比利的自我萌发出来时,这样自我的需求便和业已存在的认同基础产生矛盾:他爱上了一个女孩,爱这个女孩的自由便冲击了母亲的权威,因而"有罪"。比利他不敢也无法抛弃母亲所给以他的爱(价值/意义认同),他去追求自由的爱便意味着放弃既有身份的认可,转向一种未知的不安全的状态。当在圣诞夜背叛母亲完成自我的成人礼后,他也完全冲破了母亲的权威。后来瑞秋"善意"提醒他,让他记起母亲。但他再也不能回归到原来的位置,即使他恢复口吃,(他明白)也再也不能获得母亲完整的爱。于是他陷入自我认同的失控状态——他无处可逃,彻底的绝望,最后自杀。
他们大多数并不能获得自由,我并不知道电影是否是有隐喻:只有酋长能搬起大理石台,只有酋长有力量追求自由,只有酋长知道面对的自由是什么,他不再害怕自由,他不会像自己父亲那样被愚弄。其他人恐惧自由,他们需要的是身份的认同,正常的认同,这对他们是难的。墨菲给予的是冲破恐惧奔向自由的勇气,却没有指出走出恐惧,改变绝境的方法。墨菲改变不了他们。
电影看完,我心中有种挥之不去的沉闷。不是沉重,是胸闷。自由是灵性美好的,而我们的的确确不自由。但我们是绝望的,因为我们本性有自由的需求,但向世界寻求自由和意义都会变成虚无,于是我们拼命寻找自我价值的归属与相互认同,来逃避我们对于自由的不安与恐惧,放弃我们自身本真的巨大差异,放弃个体独立存在的信仰,我们追求的不过是社会认同下承认的意义。此时我们真的还自由么,还去追自由么。
人无法独自存活,尤其在现代。
二
墨菲,代表了追求自由的本性与需求,而不是自由。
墨菲是什么人。他若在我们身边,一定是我们无法认同的人:他是闹事者,扰乱社会秩序;他是惯犯,触犯法律;他是反叛,一定会不断惹事。他的自由是不顾及法律,随性生活。
这不是我们想要的自由。
我们真能通过反抗环境找到自由么。我喜欢那个镜头,墨菲紧紧掐住瑞秋的脖子,快要掐死她。掐死瑞秋真的有用么?
我们改变不了环境,也放弃不了自己的身份。
墨菲不要他的身份。便得不到我们的认同。对社会来说,对于我们来说,他是垃圾,无所裨益。
墨菲死了。不死也会被关在监狱或其他。他本性追求自由,但他的肉体依旧受困。
三
站在人群中,人害怕与众不同。
离开众人时,人害怕面对自我。
我们可以不断用社会的尺度去创造自己的价值,获得认可、名誉、财富。告诉自己达到目标便是幸福,不必纠结内心的渴求。
我们也可以完全彻底地追求自我,离开社会出走。像真正的、天才的诗人、画家、音乐家,他们不媚俗,他们是疯子。
大多数们既恐惧不自由,也恐惧不被认同。
当我们消除/反抗内心的恐惧,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弗洛姆也没有给予一个避免我们逃避自由的方法,即使书中有一个相对存在的自由人概念。
人无法跟社会亦步亦趋地完全认同。这使我想到别处,或许一种对个体存在的绝对信仰能够拯救我们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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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续
这些年又读了些中国经典哲学,有了些新的看法。
人其实本身是可以和自然“天人合一”、自给自足的。
在自然中,我们天然是自由自在的。
只不过现在,我们进入了高度的城市化,远离了自然,为寻求物质交换,变得压抑和不安。
所有的规则,反人性都是可以被打破,我们始终有放自己一条生路的选择。
就像莫菲那样,这样的结局,是光明的,现实的。
森林教育,自然教育,是我们的出路。
在城市中,要学会金融和交换,要懂得“庖丁解牛”。
我们有能力自我教育,没有自由,也能获得身心的自在。
同学,
老伙计
学会给自己找乐子,
张弛有度,
活得开心点儿,
莫贪心。
它拍出来就是为了被过度诠释的。
不自由毋宁死。
谁是疯子?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为什么我联想到在7中的日子
不可能飞越的,社会就是一个巨大的疯人院
最后实在看不过去了。无法忍受赤裸裸的残酷……
上大学时候看的,几乎是我从理想主义变为现实主义者的转折点."现实是沥青水泥马路,想在上面睬一个脚印,比登天还难".
高能神结尾,酋长举起盥洗台时莫名的感动…身虽死,但信念犹存!唤起大家对自由的向往才是最重要的,尼克尔森把这个虽不安分守己但是心地善良的角色演活了…口吃小哥那段真想掐死护士长,孩子发型多in啊!每位卡司的表现都很精彩,比精神病还精神病,特别是那位翻飞的大爷,您的舞步好喜感啊…
同时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最佳剧本的电影,影史只有三部,另外两部是《一夜风流》和《沉默的羔羊》。
谁是疯子?谁又是正常人?没有答案。
R.P.McMurphy对体制的挑战以脑叶被切除告终,他对自由的追求失败了吗?他所有的尝试都改变了——哪怕一丁点——“疯子们”的生活环境和心灵禁锢。关于受到争议的死亡,则是酋长对完整人格的高度尊重,代表另一个层面的自由。
疯子如此可爱,正常人如此可恶
无论是现在还是在将来,疯人院和护士长化妆成各种形状潜伏在我们周围,飞越疯人院就永远有意义
与其说麦克是逃离者不如说他是反叛者,虽然两次三番想要逃离疯人院的主角都是他,但他的同理心和理想主义也将他困在了疯人院里。除了逃跑他更想反抗,也想要摇醒那些并不愿清醒的人们。所以唯一真正的逃离者是酋长,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也并不为疯人院里任何一种价值观所裹挟,他从来都是个局外人。但同这里自欺欺人的某些病人一样,他也对外面的世界感到无所适从。然而麦克的勇敢无畏以及他对生活的热情点燃了酋长心中的希望,也成全了这次真正意义上的逃离。
“至少我试过了” ★★★★
哲学家只说不做,人权卫士有心无力,普通人像傻瓜一样只知道看热闹。未觉醒的力量需要人去唤醒。那个人就是“飞过杜鹃巢的人”。他牺牲了,唤醒了原力。大众的愚蠢已经不止一次被吐槽了。电影结局的美好,和当下现实的残酷,即使过了40年都未曾改变,要不然也不会有《鸟人》。你永远都飞不出疯人院。
片末切除额叶手术和禁闭岛相似 尼科尔森的演出像是史楚锡流浪记中那位 酋长的存在 又有些类似绿里奇迹 但总体还是最接近肖申克救赎的原型——七十年代风浓郁 船上一段是为上扬气氛的最高潮 众疯人都是很有爱的小朋友 奇迹最终可以催生 反派除护士长外渲染不足 其实护士长是无耻之徒里的传奇毒贩奶奶!
(8/10)很久以前就在CCTV看到国内有个相似案件,某个官员把上访者说成是精神病就把他送进精神病院……
这个世界上,一切都被预先谅解了,一切也就被卑鄙的许可了。---昆德拉
一部不看到最后一刻不会明白全剧情的影片,看我很压抑,在主角掐护士那一段的时候,我都是咬着牙看完的。仿佛我也在使劲一样!主角的女朋友真的很不错。疯子和天才中间就只差一步,疯子很容易满足。他们都是受过精神刺激的人,有很大的心灵创伤。最后一段真是让我泪目,印第安人替主角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