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当亚历山大在或真或幻的大海边哀叹时,这部《永恒的一天》也留给了我一丝淡淡的忧伤,我喜欢这种给我留下淡淡忧伤的电影,让我总会静静的回味一番。安哲罗普洛斯的盛名无需多说,在这部电影中,他用诗意的手法讲述了一个年老诗人的回忆与伤悲。
当一个习惯孤独旅行的人也害怕孤独时那是一种怎样的悲伤,片中的老人亚历山大就是这样一个诗人,他年轻时不知如何去爱,步入迟暮时才听女儿念出了死去爱人给他的信,于是,他只有悲伤的回忆,回忆他失去的爱情。片中不断出现现实与回忆的穿插,但是在回忆时并不是将老人还原为那时的他,而是以一个老人进入过去的角色,这样老人仿佛一个闯入过去不速之客。当在回忆中,他的爱人安娜把一个年迈的老人以他昔日的身份来对待时,令我生出时光不再之感。老人对他没有把握那段爱情而深深的悔恨,但是时光不再,他甚至在回忆时也不能再现昔日的年轻身形,或许他也曾想着明天一定好好爱他的爱人,可是正如安娜所说,明天是一天或是永远,他就此留下了永远的遗憾。
当然,在他感到孤独的时候,那个孩子出现了,陪伴他度过了一天,那在现实和幻境中交错的一天。孩子是个从边境非法入境,之后面临着警察的追捕,和同胞人贩子的贩卖,老人将这个孩子从这波折的生活中带出,至少在一天内带出。起初,即将远行的老人不愿接纳这个孩子,但是到了后来,当孩子向他道别时,他却请求孩子留下来陪他,那一刻,两个同样孤独的人心隔的很近。之后,在公共汽车上那段,是这部总体氛围有些阴郁的片子不多的一段快乐的片断,在车上,伴随着那悠扬的音乐,两人快乐的享受着这段“旅程”。但是,这段旅程太短,之后两人在码头分离,留下老人独自在车中回味孤单,之后发动引擎,继续上路。最后在回忆或是幻境中,老人又回到了过去,与安娜翩翩起舞,但是,正如他所说,“太晚了......”
整部影片给我的感觉总是一种阴郁的气氛,特别几段海边的镜头,总让我想起《碧海情深》中的海边,那部片子,吕克.贝松为我描述了一片亮丽的景色,而这部《永恒的一天》,总是要那么多雾,那么多雨,当然,那么多的沉重的回忆。老人在这样的气氛中举手投足都给人以迟暮之感,加上他的悲伤回忆,让我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同情,为什么一个老人要在生命的结尾承受这样的沉重。是否只有这样才能表现时光一去不再来的悲哀,老人是善良的,这从他与孩子的交往可以看出,所以我相信他忽视过去的爱更是出于无意,是因为他将精力都投入呢完成未完成的长诗,爱人昔日的信触动了一个诗人敏感的心灵,让他注定将在充满遗憾的回忆中走完余生,我不知道这种生命暮年的醒悟应该是种幸还是不幸,或许没有这种领悟而心安理得的活下去更轻松,但是老人如果没有得知信上的内容就能轻松吗?在片中,老人显得非常孤独,他似乎在向自己的生命告别,他向女儿告别,向老房子告别,向爱犬告别,向母亲告别,向一日之交的孩子告别。但他无法同记忆告别,安娜的印象不断在他心中浮现,或许这样的醒悟还是一种幸运,至少他能在记忆与幻境中去补偿,去再爱昔日的爱人,虽然带着“太晚了”的哀叹,但毕竟有丝苦涩的甜蜜。
我喜欢这部节奏缓慢,很日常生活化的电影,尽管老人不断的以当前身份闯入过去有些奇幻色彩。片中的音乐非常悠扬,特别是新婚情侣跳舞和老人与孩子在公共汽车那段给我非常深刻的印象,而这也让影片的气氛不是过分的压抑。这部电影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它有些压抑,有些沉重,但是同时很富有诗意,很富有美感,看完后不会有沮丧或怅然若失之感,而是更怀希望的珍视我的日常生活,珍视身边的每个人,让明天是快乐的一天,更是无悔的永远。
http://handsomewang.blogdriver.com/handsomewang/1028036.html 如果说诗歌可以引发强烈的画面感观,那么同样,图像也能够构建成诗歌。用影像进行诗意的表达,希奥•安哲罗普洛斯可以说是一个伟大的存在。对于一部史诗作品而言一切言语的阐释无疑都是多余的。在安哲用电影构筑的诗学世界里,我只能斗胆尝试着用不成熟的语句表达对于大师的景仰与致敬。
提及安哲的故乡希腊——这欧洲文明的源头,我们不得不重视自奥德修斯而下的流浪与漂泊的母题。安哲的作品必然是讲述希腊的、关于流亡与找寻的个人旅途,《永恒与一日》这部影片自然也沿袭了这一主题。
影片的开头便是一个长达2分32秒的变焦推拉镜头,从亚历山大院子的后花园一直拉近到二楼他的房间窗口处。在卡兰德罗(Eleni Karaindrou)所谱那无限忧悒的巴尔干悲歌中,诗歌般优雅的句子如水流层层铺泄开来。这个海畔晨曦里昏暗的片断在童年亚历山大的梦中惊觉里嘎然而止,然而在以后的叙述中那座后花园却成为了他记忆回溯与叙事的原点,衔接着亚历山大的现实与全部过往。
主人公亚历山大是一位绝症患者,一位放弃了写作转而找寻捕完前人永恒诗篇的作家,一位在世的孤独者。他与这世界“唯一的联系”,便是对面的陌生人在以他的音乐应和着亚历山大的思绪。他曾经试图去拜会这位陌生人,却终于放弃了见面。“认识不如想象。”“或许她只是一个没有毕业的学生。”她“像我一样孤独吗?”亚历山大决定离开这座海边的房子,离开那不断增长的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东西会结束,一切都停留在雏形状态。”进行一次关于时间的逃亡。
他来到女儿家,没有忘记带上心爱的狗——他要离开,它无所托付——然而女婿却并不欢迎,同时告诉他已经卖掉老人所留恋海边的房屋。安娜墙上的钟只是一个虚幻的投影,这似乎是对于时间隐喻的开始。在亡妻的信中亚历山大头脑中开始浮现那些久远的话语,时间变得平坦起来,通过后院,老人跨越到孩子刚刚出生的从前。海边的船只来来往往,有风。在那里,海平面、天空与白色的凉棚在画面的正中央构成一个十字。(包括这张封面,也是一个蓝底的白十字)
在希腊的国旗的左上角同样存在着这样的一个十字架,这代表着希腊东正国教。国旗的蓝白两色则是巴伐利亚的国旗的颜色,蓝色代表蓝天与自由,白色意味着宗教与信仰。这个画面与希腊国旗的同构显露出安哲在某种程度上所具有的潜意识——凉棚里的老人与孩子,共同构成了对于自由、宗教信仰以及生命过程的人文关怀。
这个白色的十字架在影片的最后八分钟里再度出现,只是那座海畔的小屋却已不在。
“送你苹果会腐烂;送你玫瑰会枯萎;送你葡萄会压坏;给你一滴我的泪水。”阿尔巴尼亚的少年哼唱着这样的歌句。那是诗歌,是亚历山大所要的句子。
他从人贩子手中将孩子带了出来,他要送孩子回到边境。在镜子中,孩子却因为军队的出现而开始又一度的逃亡。(这个镜子的表达也别有一番意味)亚历山大追逐着孩子,他决定先把自己的远行放在一旁,与孩子讲起诗歌。那个孩子拥有着优美然而正在流失的语言。这样,老人与孩子构成了一对奇异的客体。他们位在生命之轴的两端,然而却相互呼应。这样醉心的场景让我想起《尤利西斯》中斯蒂芬对于他学生的感受:“那么像我,这个孩子:肩膀也这么瘦削,也这么不起眼。我的童年在我旁边弯着腰。遥远得我甚至无从用手去摸一下,即便是轻轻地。我的太遥远了,而他的呢,就像我们的眼睛那样深邃。我们两人心灵的黑暗宫殿里,都一动不动地盘踞着沉默不语的一桩桩秘密。这些秘密对自己的专横已感到厌倦,是情愿被废黜的暴君。”
老人牵着孩子的手穿过重雾,到达边境。孩子蹲下来讲述他们是怎样的穿越雷区——捡起石头,扔出去,再捡起一块,再扔出去。这样的话语之后音乐与图案的背景都是灰暗的,远处是高压电网和挂在其上一具具企图挣扎着脱离的尸体。在这里有一个镜头其中一具尸体爬了下来,有人认为是对亚历山大分不清虚幻与现实的叙述,或者简单因为电网并不是时时刻刻都通着电。在这一点上个人更倾向于认为可能只是一位群众演员一时穿帮。
于是亚历山大重新带着阿尔巴尼亚的孩子回到了希腊。行走在河边的道路,老人讲起了一百年前的诗人,他为什么要将那未完成的诗篇《被困的自由者》继续。这时候镜头顺着河水推了过去,是一个180度跟随——向沟口健二致敬的经典长镜头——他们顺着镜头走入了诗人当时的世界,一百年的时间在一个镜头的旋转中被填充、联接起来。在安哲的影片中,180度+的镜头随处可见,在亚历山大看见一个希腊婚礼的场景中甚至用到了4分半钟270度回旋的镜头。有人说:“安哲罗普洛斯的每部作品至少有一个360度的全景镜头”,在他那平静、缓慢推移的长镜背后你可以感受到自身内心一波一波难以克制的汹涌澎湃。而正是坚持这种360度全景镜头而不屈从于老师“正/反切”的基本要求,安哲曾经在法国电影高等学院(IDHEC),与教授闹翻,被逐离学校,导演者本身已构成了某种意义的流亡者。然而正是这种流亡让他重新回归希腊,回归到伟大的文明之源泉。很多年以后,当安哲重新遇见IDHEC的旧时同窗,他们大多已离开了电影事业,除了在看到快餐电影中大量“正/反切”拍摄镜头的时候会想到曾经自己也受过如此的基础训练之外,又有谁能像大师这样将他的人物行走于风景之中,以全景的镜头作为由现实推入臆想的桥梁,时间通过镜头的推移交联起来,人物自由地穿梭于不同时代的风景,以空间位移的形式游走于时间之中,形成让人震撼与感叹的时空质感。
在向伟大的先驱者希腊诗人迪奥尼修斯•索罗莫斯致敬的过程中,亚历山大带领着孩子走过了诗人遍历的田园、农庄、白色的石墙与断壁。一直认为白色与岩石的并构便是希腊的象征,安哲自己也说过:“希腊人是在抚摸和亲吻那些石头中长大的”。在这里,影片终于正式切入到流亡的主题。
如果说阿尔巴尼亚的孩子是空间上的逃亡者,那么亚历山大老人便是时间的逃亡者。在接下来的画面中,老人不断地与过往对话。在船上,在海边,在母亲床前,有时候是妻子,或者女儿,还有母亲。一方面海边他所眷恋的旧房子已经被女婿卖掉,意味着过往的结束;而另一方面母亲的话又提到关于父亲“你仍然在旅途中”,“你从来都不和他在亲近”,母亲曾经试图“从书本中夺回你”,却终“知道有一天你会离开”。亚历山大处在两代的夹缝之间,孤独而无助。他放弃写作,为的是完成诗人未完诗篇的计划,然而却因言语的流逝而遭搁浅。一个民族言语的凋亡往往是民族凋亡的前兆。诗人回归希腊,回归故乡语言的土壤,向人们如饥似渴的吸收那些失散了的母语,重新发现了消逝的言语魅力。亚历山大的自我流放,也正是向着过往的回溯,这是关于时间的双重逃亡,个人生活以及背负着言语使命的双重逃亡。他追问过母亲:“为什么我要过着流亡的生活,为何我不认得归途,在这个讲着自己语言的地方却感觉不到信心。”他始终在寻找丢失的被遗忘的词语,他不知道如何去爱。
“流浪的小鸟在异乡悲鸣/幸运的异乡,我思念著你/蔻芙拉,我的小花。”阿尔巴尼亚的孩子瑟缩在墙角,轻轻地哼唱。“蔻芙拉”,亚历山大发现这就是他所要的语言,是他愿意花钱去买的词语。他告诉阿尔巴尼亚孩子要尝试“伟大的旅行”,最后却又要他“留下来陪我”。亚历山大在逃亡中找寻到了生命之轴源头的孩子,同时也是语言的原初状态,二人相拥而泣。
在两人回归的途中,全片除了边境电网之外最为超现实的一段在公交车上上演。嘈杂的游行队伍,扛红旗的人在车上睡着,争执的情侣,即兴演奏的乐队究竟是虚幻还是真实?窗外三名骑车人黄色的雨衣颜色鲜明而怪诞。然而售票员对这一切漠然视之,正如本雅明在《发达资本主义时代的抒情诗人》中所说,地铁出现之前的欧洲绝不会有这样的景象——人们不得已一小时甚至更长时间地长久相望,却没有任何言语。
这一段无非是亚历山大内心的隐喻,对于生活与孤寂的一种反思。然后在这里,诗人出现了,他吟诵了最后的诗篇:“黎明前最后的星辰,昭示了朝阳的来临。浓雾和阴影都无法玷污,那万里无云的天际。清风抚慰万物众生,犹如内心深处的绪语。生命是甜美的,而且,生命如此甜美。”
“告诉我,明天会有多久?告诉我,明天有多远?”亚历山大向诗人、向安娜询问着答案。永恒或只是一天。也许,答案他自己已经知道。
“我不去医院了。”……“陌生人总在用音乐回应我,会有人把话卖给我”……“我的道路在另一条河上”……“伴随这些话,我伴随你而去”“你在那里 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以等待的”……一切逃亡的目的只是回归,亚历山大吟诵着丢失的词语,他面朝大海,一如片头那时计划去岛上探险的三个孩子。
“亚历山大,我们要去岛上,你来吗?”
“哪儿?”
“岛上。”
“我们要游过水去就看看那古老的城市,跟着我们要登上礁石,向那些经过的船只问候。”“你知道那古城的事吗?祖父说这座幸运之城已被海水淹没。”
“她沉睡在海底已有数个世纪,只在满月时浮出过水面一次,而且时间很短。当晨曦的星光不舍地离开大地,停留驻足欣赏,一切都停住了,时间也静止了。”
“你来吗?”
再次看完《永恒与一日》。当黑夜越来越深,那流动的空灵音符突然敲在我的心坎,又像一滴滴透明的雨水,轻轻落在酣睡的女友身上。我望着她熟睡中红润的脸,听着均匀的呼吸声,觉得异常的幸福。
我追寻的到底是什么呢?
作为旁观者,我历来有理由庆幸,自己还年轻。似乎不会到亚历山大那个年纪,还在苦苦拷问自己的灵魂,还在为漂泊的一生深深负罪。直到岁月倏忽间把我抛向无常的命运,我老了,于是希望一切重新开始,只是在尚未开始的时候,以至结束。
趁着回忆尚清晰,让我来想象一下,亚历山大的寻根之旅。
安娜、母语、根。
一、亚历山大的自述:
我并没有像“亚历山大”这个名字那样强大有力。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己脆弱,有时候还像个孩子。也许在母亲那里,我们一直是孩子——母亲在含混不清的时候,还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
是时候离开了,我要开始新的旅程。虽然这么多年我的离开屡屡让安娜伤心,但我时日无多,不能去医院等死,更不能在死去之前还无法完成我的作业。我的生命有他的理由,这个理由,我还没有找到。
我想去安顿我的狗,可他们没人在乎。
女婿卖掉了我和安娜的房子,也一块卖掉了我的回忆。然而安娜仍在吧,至少在我亦真亦幻的想象里,安娜在我耳边轻声说话,可是为什么我早没有听到呢?我不知道安娜这样热烈的爱恋。
女儿呢?我能给她留下什么?她并不在意我。她也不知道她的妈妈在得到她时那幸福的喜悦。我和安娜都离她远去了,她的世界我再走不进去。可是我必须留下些什么东西,我的女儿,你妈妈写给我的信件,是我唯一的遗产。你会明白。
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碰上这个逃难的孩子。完全是意外。我高兴,也有些莫名的感情。
这个幼小的生命在艰难的生长。我要做些什么才能更好的让他长大?我能做些什么呢?我就要离开。
我告诉他索洛莫斯的故事。他怎么会懂呢?也许会懂。反正我再没有可以告诉的人了。
这小家伙让我难以割舍。该死的世界又是这样残酷。
哦?我在想些什么,阿尔巴尼亚的小东西已远航了。
从小家伙那里买到的词语:蔻芙拉,我的小花,放逐者,我,深夜。
我不能用他们连缀起生命的歌谣。不能完成《解放受困之人》的写作。我自觉还在迷茫。
我能怎样呢?明天就要离开。但似乎明天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问过安娜。但听不清安娜的回答。
安娜她理解我吗?也许是我不理解安娜。
我多希望她在这里,而我,将远行给她带来字句。她会知道,我离开是为了归来。
为什么我还在寻找?我不是已经这样老了么?
二、安娜的低吟:
我想,“我只是个热恋中的女人。”
我时刻都想守在亚历山大身旁。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只要我们呆一整天,我就觉得满足。但亚历山大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不懂为什么他的心还在漂泊。
我害怕他会离开。不知道哪一天,突然离去。
风带走他的眼光,他带走我的希望。
我决定写下这信件,给我的亚历山大。
哦,亚历山大,你不知道。你该知道。
有一天你会听见我的呼唤。
我相信我的爱情会永恒。
但是哪里有永恒这回事呢,我听见的只是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心跳。
亚历山大!
三、阿尔巴尼亚少年的歌唱:
“我的小小生命之鸟/在陌生的地方暗自神伤/那异地因你的来临而丰盛起来/而我却为你日渐消瘦/我可送你什么?/我送你一只苹果,它却腐烂/我送你一只梨子,它却腐烂/我送你白葡萄,它们却在路上腐烂/我送你我的眼泪,却在未见到你之前已被风干。”
我碰上一个好心的老人,我并不相信他。后来他把我救了,我知道他真是很好心。
我仍然无依无靠。
我怕明天。我一个人,很害怕。希腊警察满世界追赶偷渡的小孩,“蛇头”在破烂的楼房里买卖孩子,阿尔巴尼亚的战乱没完没了。好心老人告诉我的诗人,在绿草茵茵的河畔,望着远方,吟唱自由的赞歌。这种景象在哪里呢?
其实我想不了那么多。轮船在召唤了,我们又要偷渡回去。
赛林死了,丢下我们在这个可怕的世界。他也许扬帆远航了吧?反正不用再想那些搞不清楚的事情,甚至不用发愁明天的面包。可也许他不该带我们来希腊。哦,赛林!
一个人为什么要买词句呢?也许是和我一样孤独吧,没有人在乎我们。
语言是我们唯一的伙伴。
我相信我会想念他。我已经开始想念深夜里我们坐环线公车,看各种各样的人。我记得那三个人的琴声,多动听啊!
他会找到自己的词句吧,完成他的东西。
我留下来陪他,因为他好害怕,不想一个人。
我也是,我
……
四、再从哪里开始呢?
回忆是我惯用的伎俩。哪怕生命已至油尽灯枯,我还是得回忆。
有人把这部片子译作《一生何求》,这个译名或许更准确些?想来想去,我们这一生,是在追寻生命的意义。但意义是什么呢?难以找到,还不如放弃。
影片的开头,幼年的亚历山大在海水里尽情的嬉戏,他不知道命运,也无须考虑生活,更不懂得存在的疑问。大海是宽容的,面对暮年的亚历山大,依旧那样蔚蓝并将继续蔚蓝下去。
但老了的亚历山大再也无力在海水中游乐。他对着不再认得自己的妈妈,发出无力的疑问:“为什么我们不懂得如何去爱?”“为何我们必须腐臭?”“为什么我一生都在漂泊?”
他的疑问让我泪流满面。
亚历山大的背影在被定格的一刹那,我想起特吕弗的小安东尼奥,不顾一切的跑向大海,奔到时突然不知所措,他发现自己无法穿越这海水,他想要的自由并不在这里。在哪里呢?亚历山大满怀希望的望着大海,正如小安东尼奥无助的看着观众。亚历山大寻找的终点在这儿么?
真正美好的诗歌都让人心碎。这部电影就是这样的诗歌。安哲罗普洛斯的长镜头没有让我觉得沉闷,我只是感到舒缓,诗意的舒缓。自由的蒙太奇切换随性而自然—— “推开一道门,门外是三十年前美丽的妻子;沿着一条河,岸边站着回到希腊的索洛莫斯”。对白简短却很精彩,画面能告诉我一切。
我想,永恒在我们的心里吧。
可我们的心也会死去。
但是:
“黎明后最后的星辰
昭示了朝阳的来临
浓雾和阴影都无法玷污
那万里无云的天际
清风抚慰万物众生
犹如内心深处的绪语
生命是甜美的
而且
生命如此甜美。”
这就足够了。
时间是什么?
时间是一个在海岸边玩沙包的小男孩。
哲学家赫拉克里特的这个比喻太好了。
海浪卷过,一切都不复存在。
时间本没有情感和好坏,只是不停地流动,或长或短,一切都终究会过去。
只有当你全身心投入的那一个瞬间,时间才具有意义。
人们总是不停地对抗时间,试图在时间的永恒之海中,获得不会逝去的存在。
那么,对于人类而言,如果没有能够敌得过时间的东西,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安哲的《永恒和一日》中的男主人公亚历山大,会不停地追问:明天是什么?
作为一个诗人,一个思想的放逐者,一个没有情感归宿的异乡人,亚历山大不是第一个陷入理想之泥潭的人,他像无数个陷入轮回中自我放逐的人一样,将自己流放于痛苦之中。
当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他发现孤独都失去了意义,对爱的渴望却猛然强烈,他不禁开始回想自己的一生:
要不要向那个对面的每天都放同一首歌的陌生人,问候一下表达自己因他而获得的内心平静?
似乎没有意义,也许只是不经意的举动,也许只是像他一样孤独......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与其认识不如想象。
自己这一生有没有什么遗憾呢?
妻子安娜,是唯一的遗憾吗?
不。
还有那个始终没有完成的续写19世纪的诗歌的计划。
他来到女儿家,给了女儿她妈妈曾经写给他的信,并想把心爱的狗托付给她,没有成功。
这无疑又是一次不太愉快的会面,而他又被告知他海边的老房子被卖掉了,她们并不懂它意味着什么,那过往的记忆和连接也连同房子一起被舍弃了。
在对于亡妻的信的回忆中,他开始浮现那些久远的画面,蔚来的天空,白色的小屋,海边的风温柔地吹,欢声笑语,熟悉的亲朋,妻子安娜与大家都沉浸在新生儿的喜悦中,一切是那么温暖和谐!
本该可以继续这样沉醉在回忆和幻想中,度过这最后几天,谁知遇上了一个流浪男孩。
男孩是个真正的异乡人,偷跑到这个国家,面临着警察、人贩子、生存困难等各种问题,他多次将男孩从危难中救了出来,男孩也由最初的冷淡变为最后的依赖。
两个内心漂泊同样无助的异乡人,在一天内结下了灵犀相通的情谊。
在两人回归的途中,经历了一些有趣的体验。
年轻的恋人在海边翩翩起舞,用身体舞动来庆祝和迎接结婚的仪式。
在村庄里向村人买词语作诗的古老诗人,与周身的景物融为一体,口中呢喃着新获的“珍宝”,本身就构成了美丽诗歌的绝佳意向。
他像孩子述说着这个美好的古老故事,并与他一起畅游诗人呆过的地方。
他像诗人那样向孩子购买口中的新词,孩子唱过:流浪的小鸟在异乡悲鸣,幸运的异乡,我思念著你,蔻芙拉,我的小花。
“蔻芙拉”,亚历山大发现这就是他需要的语言。
还有那首小曲:送苹果会腐烂,送玫瑰会枯萎,送白葡萄会压坏,我送上我的泪水……
在生命的最后一夜,他请求孩子留下来陪他:你能不能留下陪我?你还有两个小时就要离开,可是你还有明天,而我只剩下今晚。
他们相拥而泣,似乎回到了语言的原初状态。
然后,他们登上了一辆巴士,此时的他们获得了内心的宁静,他们彼此微笑,欣赏着以前没有来得及好好看过的城市。
车上接二连三出现了一些富有象征性的人物,像是开展了一段魔幻又富有深意的路途:
那个扛着红旗最先上车的年轻人,似乎代表着年轻时对理想的坚定和激情。
探讨爱情发生了矛盾的情侣,像是在哀叹着爱情的活力与忧伤。
捡拾情侣们丢弃的花的大叔,像极了中年人对生活的小心翼翼。
三个乐手一上车就演奏起了熟悉的曲子,似乎在述说着晚年对艺术的探求。
最终,那个故事中的诗人登场了,他吟诵了最后的诗篇:
黎明最后一颗清亮晨星,预告骄阳的来临,迷雾阴影皆不敢损及,那万里无云的苍穹,一阵微风愉悦吹来,轻抚天空下的脸庞,仿佛向心灵深处呢喃。生命甜美……生命甜美。
车外,中途出现过而最后又出现的披着黄雨衣的骑手,昭示了一切都是一个轮回。
电影中有这样一幕:亚历山大追问母亲:妈,为什么?为何世事总是如此艰难?
为何我们必须腐臭,徘徊在痛苦与欲望之间?
为何我一生都在漂泊?.....
为什么……我们不懂得如何去爱?
是啊,为什么爱那么难呢?
或许是因为我们无法超越时间而存在吧。
就像是亚历山大与安娜,他们彼此相爱,却酿成了一段深深的遗憾。
安娜希望亚历山大给他一个完整的一天,他不去思考自己的创作,不活在诗的世界,而是和她真正在一起去体验。
而亚历山大当时不能够明白安娜的心情,他也没有做到。
明天是什么?
安娜说:明天就是比永远多一天。
也就是说,不放弃希望,还有着充满希望的明天,还有爱,就能接近永恒。
在影片结尾,亚历山大推开一道门,门外是三十年前美丽的妻子安娜。
他们在海滩上跳动着轻盈的舞步,他对她说起了面对陌生人的音乐,重拾了希望。
而后他终于吐出了人生最后的诗篇:
你在这里,一切都在等待,为了真实。为了真实……蔻芙拉……放逐者……我……深夜。蔻芙拉。放逐者。我。深夜。蔻芙拉……蔻芙拉……
正如网友所说:倘若生命的最后能拥吻挚爱,或许死亡也不可怕。
在时间的长河中,人是孤独而有限的,漫长的生命终会迎来终结的一天,唯有爱,才能闪耀着永恒的关辉。
对于渺小的个体而言,唯有活好每一个当下,去爱身边的人,才会获得充实的希望......
热情似火的舞蹈,悠扬悦耳的音乐,纯粹生命的短暂相交,平静又深情的告别,点燃生命激情的大海......
对人生的追忆与珍爱,对诗歌的热爱与追求,对爱情的感悟与赞美,对时间的渴望与奢望......
永恒的影像之诗,永远的安哲!
安哲的《永恒和一日》是一部绝佳的抒情诗电影,值得不同时间段去咀嚼欣赏。
“当晨星思念地球,停止转动,它就会浮上海面,就一下下。此时一切都会静止,包括时间。”
“什么是时间?”
“爷爷说时间是一个小孩,在海边玩沙包……”
海浪翻卷着浪花拍打着沙滩,轻柔的琴音缓缓的响起,镜头从海边摇曳而起,到了海边一栋房子的二层窗口。以上的场景出自希腊导演安哲罗普洛斯执导的电影“永恒的一天”。
影片讲述了一个关于寻找生命归宿的故事。
亚历山大是一个患有晚期癌症的老年诗人,在他进医院前等待死亡一天,本想把最心爱的狗托给女儿却遭到拒绝,女婿也执意把祖宅给卖掉。这一切都让亚历山大很伤心,他只能默默地离开,孤独的面对生命的最后一天。诗人都是无根的叶,即使有了家庭,有了挚爱自己的亲人,都注定了一生的漂泊。亚历山大则是为了能用希腊语续写上世纪诗人寇夫拉的诗《被囚的自由》而四处游荡,想着也能像诗人一样买下一个个单词。在他决定离开海边的住宅度过孤独的最后一天时,他发现了早已去世的妻子安娜写给他的一封信。
信如整部电影一样美得像一首诗:
“我想在两本书之间绑架你,
你有你的生活,
那把女儿和我摒出局。
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离去,
风把你的眼睛带往遥远的地方……
但请将这一天送给我,
犹如我的最后一天,
请将这一天送给我。”
直到此刻,亚历山大才发现妻子曾经是多么地爱他,也曾经因为这份无悔的爱而忍受着怎样的孤独,她只是向他索要一天,只有一天。
过去的时光一一浮现。但是有些东西却再也无法重现。
现实与回忆在亚历山大的世界中交替出现。现实中,是永无休止的战争与日复一日的生存游戏。在大街上,他救下了一个孩子,两人在旅途中真诚的温暖着彼此的心,在几乎绝望的世界中找寻着残留的温情。
曾有人说过,萍水相逢的滋味最难受,今天和你成为朋友,分离往往是永远。但对于亚历山大与那个孩子,一天的相识便已足够,这一天将会是他们生命中永恒难忘的一天。华兹华斯说;“当心灵被匆忙的世界占据,感到厌倦,失去乐趣,孤独的感觉,多么浓郁。”亚历山大的心被诗歌霸占了太久,孩子的心被生计占了个满,两人都不胜疲惫。而在这一天中,他们找到了自己,从浑浑噩噩的世界中挣脱出来。
亚历山大在他的最后一天中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世事不能预料?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在腐臭的寂静之中?俳徊在痛苦与欲望之间?为什么我的一生都在自我放逐?”
诗人到底能做什么呢?诗人寇夫拉回答说:“歌颂革命,哀悼死者,向失去的自由祝祷”。诗人就是为这些抛弃了家庭、忍受社会的排斥,一次又一次续写着自己的诗篇。
可是仅仅这个回答是无法停止亚历山大对生命的追问。为什么我们能为那些空虚无依的“大爱”终身奋斗却守不住只属于自己的那份爱呢?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背叛家庭,背叛自己?为什么总在失去时候才懂得珍惜?为什么总在伤害着最爱自己的人?为什么总在悲叹自己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为什么在镜子前却看不清真实的自己?为什么总在感怀流逝的青春?
诗人为了散播爱而漂泊,却丢失了自己的爱。安娜爱的呓语仿佛近在咫尺,却如远处的浪涛声遥不可及。亚历山大曾在结婚时,像所有人一样承诺过要永远爱自己的妻子。爱情这东西好说,可这永远是什么?
亚历山大在电影的最后说道:
“……安娜,我不去医院了,我不去了,我想为明天打算。陌生人会以同一首乐曲回应我,而且永远都有人卖字给我,明天,……明天是什么,安娜?
我曾问你,明天会持续多久?
你说:‘既是一天,又是永恒’。”
写到这里,我想,所谓的永恒也许就是我们永远无法触及的那一天的美丽。那应该是充满了希翼的一天,没有痛苦与悲伤。
转载请注明作者:九尾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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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幻想那小孩從來沒有存在過,只是詩人的想像。詩人面對的是將故去?懷鄉?失憶?還是自殺?如何面對失去了的感覺,不論語言還是生命。生活是痛苦而難以承受,如何去面對明天?但如同那巴士上的經歷,只要有那一點點的愛和溫柔,生活就很甜美,每個人最總都會到那彼岸,只要曾經嚐過那一點點的甜蜜就已經足夠
“推开一道门,门外是三十年前美丽的妻子;沿着一条河,岸边站着回到希腊的索洛莫斯”。
运动长镜头是诗
影片中借19世纪诗人所罗穆斯之口告诉我们:真正的诗人该走向战斗与歌咏革命列车上隐喻了安哲生命的四阶段:左翼,爱情,音乐,诗歌。
“时间是什么?时间是一个在海岸边玩沙包的小男孩。”这个比喻真好。时间本没有恶意,再长再短,港口和更宽广的世界都无法回答儿时问过妈妈的问题。孤独是你不够投入的借口,永远或只是一天。
永恒的声色之诗。1.首尾慢推长镜,于单个横摇镜头中穿越时空,安哲的唯美形式化。2.边境电网上蠕动的尸体,披黄雨衣的单车队。3.明天会持续多久?既是一天,又是永恒。4.孤独词穷买下词语-蔻芙拉,放逐者,深夜。5.时间是一个小孩,在海边玩沙包。6.火化塞林,病房泣问,大巴乐队,于转瞬即逝中永恒。(9.5/10)
如今你走了,留我一人面对无尽海洋
四年的时光在这部电影和我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它给人的熏陶起初是隐于水面之下的,记忆被再次唤醒之时,你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崭新的…… How long will tomorrow last? Eternity and a day.
为何,母亲/为何世事总不如意?为何/为何我们必将腐朽,于痛苦与欲望间徘徊/为何我一生都在漂泊?为何当我难有机会有幸使用母语/当我仍能从寂静中,寻回失落与遗忘的语言,我的脚步才会再次回荡家中/为何,母亲/为何我们不懂得如何去爱
公车的旅途就像是一生。年轻而冲动,爱的痛,音乐的洗礼,吟诵生命的诗。诗人拥有最宽广的灵魂,如大海。但失去了爱人的大海只是变得无尽的苍凉和阴冷。回忆里人们着纯白的衣裳,音乐和沙滩都温暖。但明天就是到不了,因为它比永恒多一天。倘若生命的最后能拥吻挚爱,或许死亡也不可怕
行走的诗人,流浪的小孩,深邃而安静的自我放逐。不断拉回的记忆就像双脚同时踩入过去与现在的河流,既是一日也是永恒。谁不害怕未知的旅程呢?Live Together, Die Alone。金棕榈实至名归。(最近泪腺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莫名其妙的热泪盈眶)
温故。与灯舍朋友们在苦行咖啡店(位于商业楼6层,室内用北欧木桌椅配灰黑色石砖墙,一整面书架,角落里还有一架YAMAHA老钢琴,种植琴叶榕和铁线蕨)。与会者有位近60岁的阿姨,谈到自己90多岁的母亲每次送医后都收到病危通知,她来是想知道对待死亡的态度以及“何为永恒”,如同电影里老诗人的疑问。安哲说:“这部电影的灵感来自我自己的衰老”,影片结尾老诗人对海念祷的三个词:Korfulamu:希腊语里孩子在母亲怀抱中的幸福。Xenitis:意为历史生存境遇里的局外人。Argathin:指涉一种时间状态,意“黄昏、迟暮”。抒情语言里还加入了巴尔干地缘政治博弈后被遗弃的阿尔巴尼亚小男孩,他们在公交车上目睹了希腊近代史的缩影。而后是:山峰覆雪,铃声响亮,但愿能听你畅谈那些港口和那辽阔的世界。
长镜头 海洋 诗歌 生命 永恒
对人生的追忆与珍爱,对生命的不舍和暂留,对爱情的惶惑与发现,对诗歌的执着与追求,以及对明天的渴求和奢望。镜头下是雾的诗意,凄美的大海与路面,延续至看不见的远方。老人与小孩,你能不能留下陪我?你还有两个小时就要离开,可是你还有明天,而我只剩下今晚。明天会持续多久,比永远多一天。
送苹果会腐烂,送玫瑰会枯萎,送白葡萄会压坏,我送上我的泪水……
4.5 一直對林奕含的評論印象深刻:「安哲羅普洛斯《永遠的一天》看五分鐘,還沒有情節推展,便大哭了,端著電腦在外婆家走來走去,媽媽愕然問怎麼哭成這樣,我說這拍得太好了。」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感動,這部電影也驗證了「電影使時間流逝變得甜美。」—安哲羅普洛斯
似乎沿袭野草莓的创作思路。同样是暮年时分的生命回忆,同样是关于爱与孤独的公路之旅,同样是新老两代之间相互影响的救赎历程,野草莓通过对个体的集中摹绘在回忆的温柔与超现实梦境的尖锐中找到平衡点由此带来异常温暖的轻柔和解;而安哲用凝练的镜头语言与视觉设计构造出诗意影像并以此盛放沉深的现实内容。长镜头每一寸移动每一度摇移都始终能找到构图空间的稳定感与多角度的纵深感、柔和质感的光线空间被大片苍茫的白色与一抹死亡之灰点染由此构成画面统一的隐喻系统、镜面反射与三角关系构图等细节设置又对这些隐喻做出了内在的提炼与指涉。内蕴丰富饱满的视听调度带来的诗性很大程度地消解了那些映衬战争 政治 历史 人生片段的沉痛观感,代之以普世宽广的理性思考,因此难以捕捉到更深层次的诗意,即使脱缰时空的回忆片段具有最强大的感性冲击
看来还需要再闭关修炼一段时间,才能看懂安哲大人的电影,现在,我只能用他的电影来催眠。
永恒的影像之诗
就是闷,就是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