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恐山下,村子里总是有着千奇百怪的事出现,我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有些古怪,总是把家里的老钟当成圣物。少年的我喜欢上了邻家的媳妇,而杂技团的来到又让我产生了走出山沟的愿望,经过一系列的时间之后,我终于弃家出走。长大成人后我成为了电影导演,在拍摄自传体影片中途创造受到阻力,于是成年的我回到了恐山和少年的我进行了穿越时空的对话,影片以现代派的手法和精致绝伦的视像语言阐述了诗人导演的人生观和哲学观,本片是视觉艺术的经典作品。
寺山修司少年梦境和困惑的集锦,优美的俳句点缀了整部电影,影片充满了奇思妙想使得视觉语言异常丰富。玄衣的老妇、穿着和服的女人生产、母亲掀起地板所看见父亲在另一个世界的样子,东方的玄学和死亡哲学在这部影片里被视觉的再现。人物都涂着浓烈的日式油彩让我们间离于存在之外,在想象的世界里和寺山修司的才华同行。和死者的对话反映的是寺山童年的寂寞和惶恐,这是孩提时代的印记,无法抹去。而导演在影片里一再出现的移门如同戏剧的幕帘让我们明白这一切只是心念里的幻象,一个寂寞少年向往的童年。而少年和邻家媳妇是私奔只是表明着导演心目里一个少年告别自己长大和成熟的开始。
在片子里导演表述了这样的观念当我们回首往事的时候,我们发现过去已是被记忆浓妆艳抹,再不确切。
所以,在真实的世界里,导演以黑白的画面来表达一种朴素的真实感。
在这个片段里我看见了寺山的先验,他认为时间机器是无法成立的(无独有偶,当下霍金自己推翻了这个理论)这种哲学的思辨让我们看见了诗人导演的智慧。当他再次回到20年前,他悲凉的发现一切已经面目全非。苍凉悲愤的歌唱在死亡的记忆里穿越。
影片的后半部其实是长大的我对于时间和空间的哲学思考,以旧我和新我的对话,提出了时间不可逆的命题,是诗人导演进行的一次思辨过程。
影片最后,景板倒下母子在东京街头的高台上吃饭的镜头是导演再一次希望注意所有到所有影像的虚幻性,以布莱西特式的间离让我们在沉醉里清醒世间万物的真相所在。
我。还有玩伴,在墓地捉迷藏,捂着眼睛的我看不见阳光,慢慢我从缝隙里看见有人,不是玩伴而是从墓里跳出的人。我害怕。
这是电影诡异的开始,你们将跟着我走回童年残破的记忆,在充满恐惧和灵异的世界里进行一次想象之旅。
童谣带着梵音在冬日葬母的路上,凄厉的风里行进着一群玄衣的老妇,巨大的佛像在山坡上凝视着死亡之地的硫磺火焰,
记忆是瞬间的,那个叫魂般的钟让我知道了时间,时间是钟摆上的刻毒还是它失控时的不停的达点,母亲让它牌位般搁在墙上是有道理的,时间的描述在于它周而复始的行走。
我是一个乖巧的男孩和母亲相依为命,以我的视点观察村子里发生的一切。
我目睹了一次生产,生产具有仪式性,它映照着母亲和我的关系,也在这样的观望里开始长大。
而父亲的幽魂老是回家,母亲通过地板下的洞能够看见另一个世界的幻影,而阻隔他们侵入的方式就是地板上写满的咒语。我特别的孤单,只能将心里话对着恐山上爷爷的幽魂说,而伴随我的还有一个充满诱惑的女性舞者。
流浪马戏团的在电影里更是让寺山的想象有了发挥的余地,电影的第一部分回忆以我和邻家女私奔结束,电影反映的是少年发现自己和了解自己的过程。
在电影试片室里,长大的我和人谈论记忆被修正的无奈,从而也反映出导演的观念,往事只是被涂上油彩的梦境和真实世界有着鸿沟。
影片以剪辑室大堆的胶片隐喻记忆的仓库,在那我和20年前的自己相遇了。导演有一次使用了移门将观众带回了绚烂的幻象世界。我们听到了悲凉的歌声。
20年前,和邻家女私奔的故事在继续,来邻家女出生在一个富裕家庭,因为战争爆发,父亲音信全无,她和母亲失去了生活来源,母亲死后,她因为私生子的事为村子不容,直到她遇到了岚(原田芳雄)。导演通过我在恐山第一次感到了被欺骗的难过和岚给他抽烟表明了少年时代的结束,从此,他走向了城市,在生存和寻找里逐渐长大,直到20年后成为了导演,再次回忆年少的日子。
少年时代的马戏团是孩子幻象世界的入口和长大方式,这是主观的回忆和客观的相容,这是记忆里无法抹去的少年欢乐和美好时光。
影片的后半部分导演为我们创造了经典的一幕,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坐在草席上对弈,同时背景出现了各种属于人类的场景,婚礼和葬礼,这是生命的构成。导演让两个不同时空的人物对话,对时间的确定性提出了自己的见识,生命只是被动的参与者,我们只能随着时间的进程按部就班成为未来的我,这是命运的安排。所以,钟在这个电影里成为重要的意象,成为生命的见证和标志。
影片最后导演在现在的我和过去母亲的见面,突然,景板倒下,我们看见两位演员坐在车水马龙的东京街头拍着这样的场景,导演以这样的手法告诉我们电影的虚幻性,而这样表现手法在日本电影里比较常见,这和东方人的哲学观有着直接的关系。
《死者田园祭》是诗人导演的个人记忆的视像化,是梦游年代和理性思考的结合产物,是导演人生观的产物。作为寺山修司的第二部长片他的成绩是令人瞩目的,他以漫游的手法让观众看见了一个少年的成长路程。
【附录:影片资料】
《死者田园祭(Pastoral Hide and Seek)》:日本1974,
编剧、导演、制片:寺山修司
摄影:铃木达夫
演员:八千草薫、新高恵子、高野浩幸、斎藤正治
片长:102分钟
个人评价:艺术性8,欣赏性7
2004年8月7日 星期六 18时48分
独立影评人:卡夫卡·陆KavkaLu
版权所有,请勿私自转载
联络方式:MSN:
[email protected]约稿邮箱:
[email protected]好棒!饱了眼福又饱耳福!神样的音乐太赞了!为了这个电影,又翻起来汤祯兆的资料,果然在《日本中毒》跟《命名日本》里有提到,看来阿汤哥也是寺山修司的脑残粉呐,尤其《日本中毒》这里连《死在田园》里寺山修司朗读的那几个短歌都翻译了出来,还有神样的《和赞》歌词大意,另一本《命名日本》则提到寺山修司的影响,再加上《日本映画惊奇》里的那篇专文,全部串联起来有了相对完整的印象资料,看到这些好幸福。
依旧是没看电影前就把专辑听了无数遍,神样这张OST显现出恐山的鬼魅,生者与死者的阴阳界限,实在是太棒了,找到的电影字幕顺带翻译了歌词,可惜马戏团里空气女的那首主题歌没有翻译,不过有日语基础的,大概能听懂女声那段,男子吆喝声有些苦手,但有这些已经很满足了,统计一下翻译版本,大致如下:
寺山修司在剧中独白的短歌>>> 看阿汤哥的版本
《和赞》>>>>阿汤哥的版本
《惜春鸟》>>>>阿汤哥的版本
《化鳥の詩》>>>>就是那段私奔女子的独白,看字幕版就ok了
《地獄篇》>>>>字幕版,其实只有四句凄美的歌词
《カラス》>>>>三上宽的嘶吼,我终于看到这货的本体了(惊),恐山灵地,乌鸦乱舞
以下省略,这张碟相当有爱,非要按喜爱程度排名实在是不太好办呐,几乎并列一二名的有不少。没看电影前,光听就能感受到三途川的凄厉景象,恐山地狱之门时开时闭,看了电影后,就像RPG游戏里勇者得到开启新关卡的钥匙一般,明白了,原来《鬼火》其中一张大碟里的歌曲名字,来源是这个电影。
《田園に死す》专辑 虾米试听>>>>>>
http://www.xiami.com/album/3149501974年12月21日にCBS/SONYより発売された、寺山修司の自伝的映画『田園に死す』のオリジナルサウンドトラック盤CDが再プレス!映画音楽をジャパニーズ.サイケデリック.カルチャーのオリジネーターの“J.A.シーザー”が担当、演奏には、“J.A.シーザー”とジェフ一毛.犬神サーカスのバンドが参加。詩.構成は寺山修司。アナログLPは超レア盤!本当に嬉しい再プレスです。
1 こどもぼさつ (2:05)
Vocals - 児童合唱団*
2 謎が笛吹く影絵が踊る (2:10)
Performer - 犬神サーカス.バンド*
Vocals - 天井桟敷*
3 化鳥の詩 (3:58)
Voice [朗読] - 八千草薫*
4 地獄篇 (2:13)
Vocals - 新高恵子* , 天井桟敷合唱団* , 東京混声合唱団*
5 母恋餓鬼 (3:35)
Vocals - J.A.シーザー*
6 桜暗黒方丈記 (2:28)
Vocals - 児童合唱団* , 天井桟敷合唱団*
7 惜春鳥 (2:42)
Vocals - 天井桟敷合唱団* , 東京混声合唱団* , 蘭妖子*
8 短歌 (2:06)
Voice [朗読] - 寺山修司*
9 空気女の唄 (2:45)
Performer - 犬神サーカス.バンド*
Vocals - 新井沙知*
Voice [吹込] - 中沢清*
10 カラス (4:20)
Vocals, Music By, Lyrics By - 三上寛*
11 和讃 (4:14)
Vocals - 児童合唱団* , 新高恵子* , 天井桟敷合唱団* , 東京混声合唱団*
12 せきれい心中 (2:19)
Vocals - 新高恵子*
13 人々はどこへ (5:12)
Vocals - 天井桟敷合唱団* , 東京混声合唱団*
《和讃》是《死在田园》整张碟里最喜欢的两首曲之一,另外一首是《惜春鸟》。这首歌响起的场景正是少年在佛堂前被女人剥光光破处之时,歌唱了多久,他们就干了多久,寺山殿有喜好年长女性的倾向吗,这值得回味。而兰妖子唱的《惜春鸟》,这段音乐听的我都哭了。
直到现在我还是这样认为,寺山修司的电影也好,舞台剧也罢,就算再先锋再前卫再犀利再冲击,但如果没有J.A.Seazer配乐那是绝对起不到如此震撼的化学效果的,神样的咒术音乐是灵魂中心!绝对没有本末倒置!
在看完电影后再读回阿汤哥的这段文字,《死在田园》确实如此,下面节选用以参考。。。
节选:
【寺山修司的万华镜像
文by汤祯兆
与时间及记忆角力
“这作品是借用一个青年的自传形式虚构而成的。为了从历史的诅咒解放出来,我们首先必须从记忆中觅回自由。这部电影乃通过‘修正记忆的尝试’去追求青年自身(同时也是我们全体)的身份所在的位置。”(寺山修司:《我的第一部电影〈死在田园〉--由创作笔记至导演组织》,《电影旬报》1975年新年特别号,总648期)
《死在田园》(1974)是寺山修司执导筒以来野心最大的一次创作,而且日本影评界也认为自此之后,日本电影在影像上的实验性便日渐稀薄,无复《死在田园》里的凌厉凄美。
在《死掉影子的男人之影子》一文中,寺山修司回想起一些童年记忆,内里其实已孕育包含了《死在田园》的基本骨架。寺山修司说,他在孩童时便曾遇上已经变成了大人的自己,成年的“他”好像刚从浴场出来,拿着串烧,仿佛要出门远行似的,慌慌张张地急步而行。而孩童的自己正在犹豫是否应该上前搭讪,但已来不及考虑,唯有尾随着成年的“他”而去。
寺山修司说,那时的自己并非要向成年的“他”查明什么,他仅想追过成年的“他”,或许是希望看清“他”是啥模样,而“他”却脚步敏捷,身为孩童的寺山怎么也赶不上来。突然间,孩童发觉身边的色彩有异,那个成年的“他”身躯轮廓变成了黑白,而且不像为强调色彩效果而冲洗出来的黑白,仅仅像脱了色而已。忽然之间,孩童的寺山好像看清了自己的存在状态。(寺山修司:《死在田园.草迷宫》剧本集,电影艺术社出版,日文版,1983年11月改订版,20页)
《死在田园》的故事骨架正好把这段儿时往事倒转来使用,一个现在的“我”(管贯太郎饰)为了描画自己的少年时代,便利用底片把自己的过去剪接重整,电影的目标便是重造已经完结了的过去,而现在的“我”亦与少年的“我”(高野浩幸饰)在电影的空间内相遇。
作品里不断涌现修正记忆的意象,如母亲的相片断裂,用针线缝上后还原;主角于生死之间的人群中游走(寺山修司特别选择了以恐山为背景,恐山位于青森县北部,离寺山的故乡很近,为传说中死者灵魂集中的地方);又把现在与过去的时空由交替至拼合(最后一幕把旧屋墙壁推倒,瞬即展示出新宿当下的街景,令人透不过气)。寺山修司正是要改变过去的情景,而在改变过去的过程中,现在的模样也得以重构。
这种逼近自我身份的苦涩追寻,其实正是他对自己电影创作的一次更深刻的反省。如上所云,寺山修司过去的作品一直先设定情境再去探索,而这次他想把问题放在自己头上:“现在想质问自己规定的方法,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果真要怎样回答呢?那个方法正是问题所在。”
在创作意念上给予寺山修司直接刺激的其实是费利尼的《阿玛珂德》(Amarcord,1973)。寺山修司自言看过《阿玛珂德》后,一直在考虑那是否属于费利尼的自身亲验。但他也发现到,“实际上没有发生的事,也在历史之中”,突破了记忆的约束局限,自己才真正可从历史中解放出来。——————在《死在田园》中,寺山修司强调拥有个人时间观(突破记忆的拘束)才可获得自由。但《再见方舟》里的舍吉(山崎努饰)最终也因买了一个时钟,因为拥有了自己的时间而被村民杀死;而且舍吉与秀(小川真由美饰)的一段有血缘关系的婚姻,也一直遭人诅咒(秀的父亲为秀套上贞操带,且诅咒他们的小孩会有狗的面相)而无好下场,俨然是对《抛下书本跑上街》中对“新家庭”的憧憬的无形冷嘲。】
语言: 日语
片长: 104 分钟 / Japan: 102 分钟
上映日期: 1974-12-28
又名: 死在田园 / Pastoral: To Die in the Country / Pastoral Hide and Seek / Den-en ni shisu
製作 ................ 寺山修司 九條映子 ユミ.ゴヴァース
企画 ................ 葛井欣士郎
監督 ................ 寺山修司
助監督 ................ 国上淳史
脚本 ................ 寺山修司
原作 ................ 寺山修司
撮影 ................ 鈴木達夫
音楽.演奏 ................ J.A.シーザー
録音 ................ 木村勝英
効果 ................ 木村勝英
照明 ................ 外岡修
編集 ................ 山路早智子 大坪隆平 浅井弘
配役
私 ................ 菅貫太郎
少年時代の私 ................ 高野浩幸
化鳥 ................ 八千草薫
股引 ................ 斎藤正治
空気女 ................ 春川ますみ
草衣 ................ 新高恵子
牛 ................ 三上寛
幻婆 ................ 原泉
せむしの少女 ................ 蘭妖子
映画批評家 ................ 木村功
嵐 ................ 原田芳雄
詩人 ................ 粟津潔
记于2012年04月25日 星期三 21:48
记得看过一本书上说:如果用一个人的生命的四季比喻日本电影,1950年代之前的电影像人的少年时代,成长却不成熟;1950年代的电影雄姿勃发,英气逼人;1960年代的电影狂躁不安,野气十足;1990年代以后的电影像人的老年逐渐走向衰败,奄奄一息。只有70、80年代的电影像人的秋天,宁静宽厚朴实无华。但是我们的话还没说完,1960年代的日本“新浪潮”却像一颗彗星带着它长长的尾巴扫到1970年代,而这个“尾巴”的干将之一正是寺山修司。
尽管日本新浪潮成绩斐然,但因其过于开放的内容表现以及过于另类的思想性,我个人是不大喜欢的。而到了70年代,日本电影较平稳发展,不再刻意追求新潮另类、而是重视大众审美趣味,影响干净健康,在现代主义表现手法中融入了现实主义以及批判现实主义。其中我最为欣赏的一部电影就是寺山修司的《死者田园祭》。
一、形式概览
百度词条上对这部电影的一句话解释是:“《死者田园祭》,日本上世纪七十年代发行的一部电影,主题暧昧,剧情平淡。”我觉得编辑者怕是没看过这部电影,不然就是从别处摘来的不负责任的评价。至少在我看来,剧情一点也不平淡,反而是十分新颖乃至精妙绝伦的。
几句话概括这部电影内容:“我”是一名电影导演,正在拍摄一部关于童年的带有自传性质的电影,拍到一半时给大家看,得到了认可与赞美。但事实上“我”却陷入瓶颈,因为影片表现的内容之于“我”真实的童年经历充满了虚伪与谎言。就在这时,“我”遇到了童年时期的自己,并与他一起重新追溯那段被刻意遗忘的往事。
单就形式而言,这部影片甚至可以概括为穿越剧了——“我”不仅穿越回到了童年,而且遇到了童年时期的“我”,于是两个“我”相互交谈相互探讨,共同体验将要发生的“未来”。导演并没有很累赘地、重复述说童年这段往事,而是很巧妙地将这段童年记忆一分为二(A,B),前半部分的记忆(A)又分为美化后的赞歌(a)以及残酷的真实(b),后半部分的记忆(B)则由现在的“我”与童年的“我”共同经历。需要指出的是,b部分又是在对B的所谓“新奇”的经历中所发现的。
所以这样看来简单的一个寻找记忆的故事,并不是完全的单线结构,而是往今交错,往今汇合,想象与现实交织,“现在”试图篡改“过往”的历史,十分复杂巧妙。
二、风格特色
首先是浓郁的灵异氛围。其实说“灵异”也不准确,但其中确实穿插着许多魔幻场景、诡谲意向。如影片开头,是“我”在和小伙伴在墓园捉迷藏玩。当小伙伴说“藏好了”,“我”把捂着眼睛的手拿开时,我们看到替代小伙伴的是一群大人从坟墓后面走出来,而“我”脸上确是浓墨重彩的化妆。另外,影片中时不时穿插着一个身着红布、全裸的女子在红色色调的影像下妖娆起舞。整体看来这段舞和情节并无太大关系,其实可以完全删去的,但导演将之穿插在行文中,而且不止出现一次,十分诡异。再有就是插曲中无时不在的乌鸦叫声,无形中增加影片的凄凉荒芜之感。
其次是脸谱化人物形象。主人公“我”(童年时期)在影片开头捉迷藏时脸上就是浓墨重彩的,这种脸谱化形象一直持续到他的青少年。而成年的“我”却失去了这种脸谱。除了“我”之外,“我”的妈妈,杂技团一众,几个女巫一样的老太太等都是类似的脸谱化。但奇怪的是,另外几个重要配角,如邻居美艳的少妇和她的情人,被逼将婴儿丢进河中后失踪多年后再次出现并强暴“我”的女人,成年的那个“我”却又是没有脸谱的。这种脸谱迫使观众在观影中想要找到将这两种类型的区别,却又往往无劳——这种“脸谱”既不是按照性别划分,也不是年龄,更不是存在于想象或是真实,过往或是此刻——因而更加耐人寻味了。不过这种“脸谱化”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日本的“能剧”。日本导演很喜欢在电影中插入戏剧化性表现手法,这种做法最典型的就是黑泽明《梦》中的太阳雨、桃园等段落。一方面达到梦幻的浪漫色彩,一方面又体现着民族色彩。而在寺山修司这里有一种间离效果,更是作为一种符号勾起观众思考。
再者就是色彩。影片开头捉迷藏的段落是整个棕色;开头出葬部门是冷色调——紫色,蓝色;当马戏团部分出现时,是五彩斑斓的基调,很像阳光从彩色的玻璃投射下来的光影,如梦如幻;裸女跳舞的部分颜色出现过蓝色(深夜),黄色(黄昏)直到红色,影子十分清晰;“我”与少妇私奔是绿色;回到现实时空,也就是成年的“我”,颜色却是黑白(童年“我”的故事却是彩色,这在我们平常看的影片中过往是黑白、现在是彩色的观影经验恰恰相反);少妇回忆起自己的过往时是粉红色......此类例子数不胜数,构成了一个看似杂糅、事实上却让颜色参与到蒙太奇叙事的作用中,也很耐人寻味。需要指出的一点是,王家卫同样也是色彩蒙太奇的高手,但他更注重光用以及色彩明暗饱和对比;寺山修司则喜用单色调或琉璃色调,他的色调整体也透露着一种阴冷。
此外还有数不清的隐喻以及意象。从开头的捉迷藏小孩变成坟墓中爬出来的人,到用线缝补起来的破碎老照片,再到出殡时经过了一个佛像,从高处自由落下的一枝花(王家卫《东邪西毒》中烛台从高处落下的升格镜头与之神似),以及后来“我”家那个无论如何都停不下声响的钟,“我”妈妈念完咒语揭开地板直接看到了“我”身处的景象,红色的湖泊,女子把孩子扔进河里后河上却漂来“娃娃祭坛”……其实钟表这个意象特别值得注意,从开始钟怎么都停不下来声响,到突然一天莫名其妙就不再响了,到“我”的母亲抱着家里那个钟表茫然走在戈壁上,接着一群青少年“我”模样的少年拿着同样的钟表、一阵烟雾飘过后他们全部消失了,再到两个“我”在野外对话时成年的“我”手上戴着的表。表即为时间,而“我”也是经历着不同的时空,然而表可以修复改变时间,“我”又是否真的回到过往改变了过往呢?十分耐人寻味。
最后是出人意料的结尾。一些优秀的电影都喜欢在结尾处设定一个“突转”,在涉及到精神分裂的所谓“高智商”影片体现尤为明显,例如《巴顿芬克》巴顿芬克走进了房间里面的画,女神望着天空,一只海鸟坠海;再如《眩晕》那个女孩最后真的摔死。类似例子数不胜数。而这部电影的结尾,当我们已经认为成年的“我”终于放下对母亲的仇视可以和她平心静气坐下来吃饭的时候,突然,房间四周的墙倒塌,我们看到他们身处东京一个闹市马路街头,人来人往,片中出场过的人物全都向镜头挥手,而母子两个人却熟视无睹接着吃饭。其他影片带来的“突转”在于,它们是开放性结局,或复归原位,或引人猜想;而本片则是彻头彻尾的“间离”,打破之前一个多小时建立起来的叙事全部的戏剧性,将观众从情节中甩出去。这一点上有些类似于《最后一班地铁》,但是寺山修司比特吕弗做的更为极端。其实全部人物的出场,这一点的设置上很类似于戏剧中“谢幕”这一环节。当代戏剧的谢幕方式已经多变且新颖,而本部电影中的“谢幕”方式应该也体现着导演将其戏剧观念应用于电影中的实践。
三、晦涩的主题
寺山修司有部电影《草迷宫》,但无论他的哪部电影都是名副其实的“草迷宫”——大量碎片拼接,记忆的散漫无疆,时空的无痕切换,能指与所指的纠缠扭结,让人看后满头雾水。但无论主题再怎样模糊,还是有迹可循,可以做多重角度的解读的。
首先,本片打捞的是导演的个体记忆。“我”与母亲的关系贯穿全文,从相安到分离到撕裂到和解,这体现着导演对亲情的态度。这点上与英格玛伯格曼类似,伯格曼的自传体影片《芬妮与亚历山大》中就有他父亲很鲜明的形象,但是最后也还是和解。
其次是沉痛的历史记忆,或者可以说是日本民族集体无意识——战争遗留下来的记忆。墓园中走出来穿着军服的人(“鬼”),送子参军、迎接亲人骨灰等等。而邻居少妇也因为战争与恋人分别,最终终于相见便双双殉情,无不控诉着战争的罪恶。至于马戏团里的各类始乱终弃,无辜的孩子因为被女巫说不吉被全村人追杀等等,也侧面显示了在此种社会背景下道德沦丧,人情味不再。
最后则是理想与现实之间的悖论。明明事实是女人孩子被众人厌恶以至于被溺死,“我”却在自己的电影中说成大家都很喜欢那个孩子;明明事实是邻居少妇失约,而是和情人双双殉情,“我”却在自己的电影中说成自己和少妇成功私奔。“我”在自己电影中展现的,都是理想、美好的一面,却恰恰是与事实相反的一面,于是“我”再与无法编织这个幻想的梦境,于是“我”重返历史,见证真实。听起来很荒谬可笑,却令人感到心酸——美好只能存在于想象之中,多么可悲!而“我”试图在历史中改变历史进程,从而改变现今现状,却是徒劳的,并且最终屈服于现实。这也证明了现实残酷到了连改变的机会都没有的地步。
寺山修司是日本历史上最伟大的电影导演之一,也是最被人遗忘的导演之一。他是一个始终与主流保持的疏离态度而全身心专注于实验的导演。他的影片是自编自导的“作者电影”。从戏剧到电影,他的实验作品体现着非理性包装下的历史厚重感,他独特的影像风格也是空前绝后的。
寺山修司的最巔峰。記、憶、記憶三者粗暴地自腦海中被抽緒,卻又招展地在銀幕上先後麟次,是疊影也是軌跡;彷若在一疊印好的繪本上塗鴉、彷若在一場時光倒流的車賽上逆馳、彷若將一條新生兒的臍帶充作他未來自殺的吊繩,一切混亂與井然的共體,皆直通心智深處的渾沌真面。真奇觀也!
令人恐惧的童年 一定要整理和回顾才能走出来。而且与童年记忆的无助不同,现在有更强大的我可以陪着记忆中的我一起面对,我很强大,我可以搞定。以及对于母亲,厌恶还是爱着,不可能真的下手,到了“儿寒乎?”“欲食乎?”的阶段,也就只剩哽咽了。
寺山修司有三宝,乱伦做梦和钟表
我们挣扎的七十年代,寺山修司已经掌握了足够超前的叙事手法。形式化到迷人的地步那其他的不足都可以忽略了吧,何况在预设的范围内你找不到任何问题
妖艳而奇诡的视觉饕餮,记忆与梦境的光影诗章。墓地捉迷藏,恐山风车,白面与乌鸦,赤血红月,榻榻米下旋转荒青-山门-灯泡-颠覆内外。虹彩滤镜马戏,充气女颓坐呻吟,红衣女狂舞嚼花。缝合残裂相片,恋母与弑母,晚8~9时,捆绑与葬钟。私奔与铁轨路标,跨时空对弈,神殿童贞劫夺,现实侵入。(9.5/10)
每一场光怪陆离都是支离破碎的别样狂欢。每一次生死离别都是如胶似漆的反向拉伸。每一次迟暮伤逝都是青春激荡的南辕北辙。每一次置之死地都是圆寂涅槃的晨钟暮鼓。
寺山的小剧场舞台剧画面有一种颠覆了学院审美的凄厉妖艳之美。若事情不似你想象:你萤火虫般的怒火并未烧掉苦闷的家;红衣女人淹死了被众人诅咒的私生女;相约私奔的邻家妇支走你与情人一同殉情;马戏团里洋娃娃般的天真女人最终被丈夫抛弃;你最终也没有能够摆脱掉被自己视为负担的母亲。臆想的童年啊
吓到了……寺山修司大白天净爱整些阴间操作,浓艳压抑的色调,堕落疯狂的情绪,神经质的思考,现实介入的荒诞,人物沦为导演表达想法的工具……这一时期日本拍了不少类似的实验电影,往往充满不明所指的意象又可尽人各方面解读,镜头语言无可挑剔,如果导演坚持有系列作品前后承接,一般就被称为“艺术”。。
美丽而哀怨的乡愁,精致如画,机巧如诗,是极具东方神秘主义特色的《阿玛柯德》,比较而言,寺山修司追忆童年的姿态在深情之外,明显还有迷茫、纠结甚至阴暗。
此时心情犹如十八岁的李安首次观看伯格曼《处女泉》。
《死者田园祭》。就像打开了记忆仓库的大门,四处堆放着影像化的碎片,现实和梦混杂难分,而由此"曾经"成为可塑造的,完成体验者的偏爱,但理智最终又不得不在时钟“嘀嗒、嘀嗒”的催促声里将一切拉回现实。寺山修司的影像常常令我感到像梦一样虚无缥缈,不但诡异,还充满森然的鬼气,令人生畏。
流浪马戏团,隔壁美少妇。诡异少年梦,死在田园;墙上一座钟,地上一个洞。百年孤独史,再见箱舟。
我以为自己能流出五彩的眼泪,却不知那只是寺山映画里空气的颜色。
寺山修司你个迷人的大鬼才!
游走的虚幻与梦境,这一帧帧美的啊,我一不小心截了五十多张。求此片115已久,愣是没人传,好吧资源什么的得自给自足。【正片:t66517044a ,字幕:t69f80401c】
7.5。看来许多导演的童年都伴随着马戏团与对成年女性的幻想。
8/10。《再见箱舟》试图打破时钟的牢笼,本片又通过梦境与记忆的交错使生命超越时间这一维度。演员悉数白脸,万花筒装置艺术,撕裂的照片加剧了死味,浸渍般多色块的晕染镜头,圣母像的宗教隐喻,费里戏式马戏团,胖成皮球的女人,吞食的玫瑰花,标枪插流血的学生服稻草人,挑衅视觉是寺山的看家魔术。
1.我们都在被童年的回忆强奸着,而且每一次都是第一次,痛并快乐着。遗忘不了、挣脱不了;2.看完影片情不自禁泛着泪水,因为影片的内容,也因为不知道下一次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么精彩、这么厉害还让我心有触动的电影了!
原來新房紹之受寺山影響最深 堪稱二戰末期及戰後霓虹蛻變期民人社會心理寫照 此即日式傷痕文學電影的代表罷 極多典型徵符:無父的一代 破碎的抑或偏執的抑或作為異端的母親 殉情的共產主義異鄉男女 混合鄉國與外來者的夭折嬰兒 被迫現代化的女性 無法擺脫代表舊日歷史的母親 與受到現代文藝影響的兒子
凌乱不失美感,象征性很强,颜色很绚丽,虚幻和梦境交替,看这个片子有一种东方亚历桑德罗·佐杜洛夫斯基的感觉。同样那么虐心那么诡异和抽象的象征表现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