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影片的标题所示,《面孔》是一部充满了面孔的电影。作为一位“专业演员”和“业余导演”(他老人家在这里绝对是谦虚了),卡萨维茨对面孔和表情再熟悉不过了。这位美国独立电影运动的代表人物,在偏离好莱坞的道路上与当时从事实验电影创作的纽约学派不同,走上了一条现实主义倾向的道路。他接受过专业表演训练,身边的朋友也都是出色的演员,例如他的妻子吉娜.罗兰兹。这对夫妻俩保持了一生的合作关系,不管说是女才郎貌还是郎才女貌都不为过。导演卡萨维茨了解吉娜作为演员的特质和性格,为她量身定做了许多角色和电影;吉娜作为一个出色的表演者,又完全懂得卡萨维茨的创作理念和思路,也能将卡萨维茨写的戏演到最好。卡萨维兹的朋友圈里同样还有彼得.法尔克、本.戈扎那等优秀演员,他们也是他创作的最大支持者:由于作为导演的卡萨维茨从跟好莱坞两次不愉快合作那里产生了心理阴影,因此他的导演创作一般都坚持独立资金来源,大多是他自己作为演员演戏挣来的,也有许多是演员朋友们和家人提供的支持。他还创立了自己的制片公司,公司名就叫“面孔”(Faces),从导演演员编剧到剪辑制片后期宣传,几乎都由他一手包办,再加上朋友们的热心协助。 这种独立的创作方式,加上他不遵循常规的视听语言,赋予了他的电影一股浓浓的欧洲味儿,因此也最先收获了欧洲评论家和理论家的关注。他的影片或许让那些欧洲人联想到了以德.西卡和罗西里尼为代表的意大利新现实主义,还有在五六十年代发展出的内心现实主义。实际上,无论是在故事还是形式上,《面孔》都与安东尼奥尼的《夜》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同样聚焦于看似幸福和睦实则充满隔阂与孤独的中产阶级家庭,同样是一对处在婚姻危机边缘且双向出轨的夫妻,同样有大量的室内戏,同样用视听语言来外化角色的内心情感波动,强调人物之间看似亲密时则疏离的关系。只不过,卡萨维茨在这里采取了与安东尼奥尼完全不同的策略:安东尼奥尼选择冰冷的袖手旁观,平和缓慢的镜头运动和影像节奏以及与摄影机本身人物保持的疏远距离强化了孤独感,复杂的建筑空间结构将角色彼此分离;卡萨维茨则选择将观众带入电影的情绪环境中,演员在客厅和房间里争吵和大笑,镜头并不遵从什么规则,剪辑给人以破碎和跳跃之感。将观众情绪带入电影之中的方式则是对特写的使用。正因为卡萨维茨是一位演员中心的导演,特写在他的电影里也是最重要的部分。电影史上也不乏伟大的特写镜头,例如德莱叶导演的《圣女贞德受难记》中贞德在面对审判席时的痛苦表情,还有爱森斯坦导演的《战舰波将金号》中中弹的母亲面对镜头痛苦的尖叫,血从她的脸上流下。有声片时期则有更多,最值得一提的便是伯格曼的《假面》。卡萨维茨的特写也可以算是伟大的,在《面孔》中最有冲击力的经典镜头便是吉娜扮演的妓女在意识到自己能够真正被爱的梦想破灭时抬头面对镜头,流下一滴眼泪。这一幕让人联想到维斯康蒂拍摄的《洛克兄弟》中阿兰.德龙的角色与女友谈话时从苦笑的眼角流下的一滴眼泪。没有嚎啕大哭和抽泣哽咽,只有一滴眼泪,但由于电影之前已经能够将观众的情绪牢牢抓住,因此这一滴眼泪已经具备足够的情感冲击力。 为了进一步分析这一巨大力量,有必要提及一个名词——微相学(microphysiognomy)。这一词汇由经典电影理论的开创者之一,匈牙利学者巴拉兹.贝拉提出,来源于中世纪的面相学(physiognomy),在电影里则是一种对面部表情的研究,通过整张脸的反应来发现表情变化中的细枝末节。巴拉兹在《电影美学》一书中以微相学对《圣女贞德受难记》进行了分析,以非固定的比喻修辞描绘了贞德以及法庭上的教士面部表情的变化。这是一种与巴拉兹的理论相适应的写作策略,因为他的电影理论中现象领域的部分来源于格式塔心理学,而这一心理学的哲学根基之一就是柏格森的生命哲学。柏格森重视实在体验,反对实用理性对现实的外在空间化和表征化,主张在绵延中悬置日常生活,这种非固定的比喻正是对这一绵延的呼应。当然,对于巴拉兹而言,特写镜头本身也就意味着悬置,因为在叙事中突然插入的特写是对惯性思维模式的一种冲击,它将我们拉入一种意外之境,在此我们看到了从身体外部被反射出去的现实之光。毫无疑问,如果巴拉兹能活久一点,他也会喜欢卡萨维茨的电影,因为卡萨维茨的影片中充满了这样的特写镜头。我们可以看到,摄影机以我们即使在现实生活中真的与这些人共处一室也无法达到的近距离拍摄演员们的特写,仿佛《蓝丝绒》开头缓慢深入草地之下发现其中的爬虫和泥土。这样一来,一种超验性就能够渗透进主观性之中,我们得以发现隐藏在演员表情之下那张真正的脸。还是以吉娜面对镜头流泪的特写为例。这是一个缓慢的zoom-in镜头,还带着没有稳定器(大概是因为卡萨维茨没钱买)造成的画面抖动。吉娜正唱着歌收拾餐具,里面装着一份因为被她以为是真正爱她的男人嫌弃而不得不倒掉的早餐,我们可以听出来她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但情绪已经一触即发了。镜头慢慢向她靠近,此时的打光也很有趣:房间其他地方都比较暗,只有门外的一束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最终,歌声停止了,到了情绪应该爆发的点,但她没有哭出来,只是扭过头看着镜头,整个画面刚好被她的脸占满,我们可以清楚地看见她脸上每个细节: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镜头,嘴唇因为呼吸微微颤动,一滴眼泪从她画着深色眼妆的眼睛里流出,在脸上留下一道痕迹。我们本应该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声,但此时的画面是完全没有声音的,直到她的情人在画面外呼喊她的名字,她才垂下眼帘,移开视线。这沉默的4秒钟依然可以被视为全片后半部分的一个小高潮,因为这种沉默,观众体验到的心理时间绝对不会仅有4秒。在吉娜的凝视中,我们完全地感知到了这个表情之下的面孔:一位被抛弃的风尘女子,尽管已经被抛弃很多次,但这一次她以为她遇到的这个人会让事情有所不同,可她又错了,她渴望的真正的被爱明明已经如此触手可及,但就在这一个瞬间她意识到了这种触手可及是完全的假象,那个幻想破灭了,她只是那个婚姻不幸的男人暂时的慰藉,等那一晚结束,男人最终还是会离她而去,回到他自己的体面生活中,继续对她这样的女人随意嘲弄和侮辱。这就是对巴拉兹的微相学美学的一个最佳例证。但卡萨维茨电影中的特写远比巴拉兹分析的贞德更具备电影微相学的审美特质。这首先因为卡萨维茨本人同样也是演员,他知道演员为了表现这种超验的情感应该做些什么,他也知道如何调度和指导演员。他知道有些东西应该付诸激情和狂热,就像醉酒一般,有些东西则需要沉默,人的面孔永远是复杂的在场与不在场的综合,而情绪的涌现又指向更加复杂的东西,尤其是当这种涌现与故事相联系的时候。与贞德那种更接近戏剧表演的表情呈现相比,卡萨维茨的演员们的表情才是真正属于现代电影的。其次,卡萨维茨的特写在电影中有着特别的功能性,它不仅仅为了表达情绪而存在,也不仅仅起着突出主要角色的传统作用。特写的变化意味着视角的流动,意味着真实的不确定和模糊性。比起事件,卡萨维茨更关注人,而每个人的眼里都会反映出事件不同的一面,这当然是默片时期的导演无法考虑到的。同一段对话,组接的特写镜头却不仅仅是讲话的人,还有在一旁听着的人,坐在后面事不关己的人,等等。画面上什么样的构图都可能出现,而轴线法则在这部影片中似乎完全被抛弃了。这破坏了我们作为一个已经具备影像知识的观众对于电影中的一段对话的理性认知,而在不同视角来回辗转的过程也是对对话的真实时间的一种绵延。这比单纯为了情感表达而存在的近距离特写要更具备微相学的深度。《面孔》不是我最喜欢的卡萨维茨电影,但却是他早期风格成型阶段最重要最有特点的作品之一。这样一部在各种方面都打破常规还拍了两个小时的电影的观看过程可能是一种折磨,但当我们真正任由情绪沉浸其中,学会欣赏那些纷乱的看似毫无规律的流变,这个过程将是充满乐趣的。
1,兩男一女,兩個男人為爭奪一個女人,跳舞,講笑,笑。
否定一切,當做時尚,當做笑話說。否定友誼,否定女人:每一個女人都是妓女,其中一個男人說。
其中一個男人被排擠離開,一男一女共處一室,情不自已接吻,男人離開。
2,男人回到家,興奮又嚴肅,要宣佈重要的事情,妻子正在講電話,妻子不理他。
男人興沖沖地奪過妻子的電話,表示要和妻子將重要的事情,你一會兒再打來。但聽了電話那頭說了什麼,莫名地輕鬆地笑了起來,掛掉電話,對著妻子一反常態,笑鬧。
兩人躺在床上,男人不斷講著無趣的笑話,兩人笑做一團,妻子不斷迎合地大笑著。丈夫繼續用笑話的口吻講著:你覺得我講的笑話不好笑,對不對?
女人說,我覺得你很好笑。
男人接著說笑話,女人戛然而止,從男人身上抽離:一點都不好笑。
妻子一如既往拿了兩個杯子,每個玻璃杯兩個冰塊...男人走了過來,他說:我要離婚。
男人當著妻子的面撥電話:Jeanie,我今晚要見你。在酒吧?好,一會兒見,多久都行。
男人離開。
3,燈紅酒綠嘈雜的酒吧,男人穿過一次又一次的人群,始終找不到J的影子。
4,J的家裡,旁邊有一對男女在調情,J對富商男說,我有一個困惑,有一個男人在酒吧等我...
富商男還在用大豪大放的口吻,粗魯地叫著旁邊男子的名字,男子停下熱絡的調情,回應富豪男,這對男女顯然不高興。
該男沖J發火,這種女人都是妓女...
J要離開,被富豪男攔下來,男人對J說:你覺得我怎麼了?我有什麼問題嗎?你不希望我這麼粗魯?我可以不粗魯...
J說:你結婚了?
富豪男沮喪地說,是的,我結婚了...然後他絮絮叨叨地講著自己兒子的事情...
兩人從廚房出來之後,正好前一場戲的男人進門。富豪男興奮起來:你來得正好,你在酒吧等了兩個小時的那個吧?
J很窘迫。男人卻很坦然:是的。
富豪男不斷挑釁他,J直接不滿,挑明希望富豪男離開,富豪男十分生氣,被另一男子攔了下來,顯然這一男子是富豪男的下屬或者生意夥伴。
這個男人將富豪男趕到廚房,逗他說:you son of a gun.
富豪男出來之後再次與來拜訪的男人發生衝突,被同事以you son of a gun攔下來后,轉而熱絡地聊起了生意。幾個男人邊說邊聊生意,各個是大名鼎鼎的,身家百萬...
富豪男轉頭對J說:Do you know what is director of the board?
J不滿,你為什麼還不走呢?
富豪男顏面盡失,最終還是走了。
男人和J獨處一室,說著情話,接著吻...
5,妻子跟著幾個朋友來到酒吧,五光十色的環境,妻子和丈夫在之前一樣,不適應。
眼前有一個帥氣男子跳舞跳得青春四射,幾個女人都被迷倒,男人邀請妻子跳舞,妻子不願意,男人和旁邊的F跳得起勁。
6,妻子的家裡,幾個女性朋友和年輕男子進門。F勁頭不減,粘著男子跳舞。
妻子氛圍低沉,冷冷看著, 啪地將唱片機關了,讓大家坐下,聊天。
男子發表了人生在世須盡歡的言論,四個女人,各有心事,都對這一男人色心在懷。
L向對面的女人提出丈夫的存在,對面的女人一驚,他說:because they are scared! They are scared of you!她指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會跳舞會唱歌,活力四射的男人。男人回復說,我不在乎。女人瞬間被打臉。
男人起身跳舞,在他的鼓勵下,L終於起身與他一起跳舞。這關頭,女主人起身離開客廳,男人注意到,停止了身體的擺動,隨口說了句:we are making fool of ourselves.
L生氣,傷了自尊,you are telling me i am making fool of myself...
L生氣離開,眾人沮喪。剛剛坐在L對面的女人也收拾行裝,說至少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保持了尊嚴。看看我們四個吧,多麼可笑...L回家又該嚼舌頭了,她就是這樣的人...
女主人始終不語,送她離開。
回頭女主人公坐在F身邊,F感慨著這一晚上多麼不同、珍貴,C是個好男人,L...
C出現以後,F再次撲了上去,要跳舞...C滿眼淚水,仰頭問著C說:你可以吻我嗎?
C猶豫了一會兒,親吻了F。F接著充滿勇氣地詢問,你可以送我回家嗎?
C說當然可以。C轉頭找女主人,F急急喝住:你說你要送我回家的!
女主人公說,你沒有開車過來呀?F說:C答應要送我回家。。讓我坐你的車吧!
女主人公說,我可以送你回家。隨之又改了口,算了我去給你拿鑰匙。
F一副對不起又無可奈何地委屈樣子。
C和F二人離開。
女主人一個人,一個個把家裡所有的門窗關好,把燈打開,然後關上某扇門的時候,發出尖叫,C出現,追逐,笑叫...接吻...
女人要去沖洗,從浴室出來,接吻,做愛。
7,第二天早晨,男人和J醒來,兩人確認著彼此的愛,J問他所有的問題,他說是。J說,你看,我能說中你說有的想法。
8,女主人昏厥中,C焦急地打電話叫救護車,醫院那邊問請留下電話號碼,C猶豫了一下,掛掉電話,自己解救。
C將女人拖到浴室,用水沖刷,無效;去廚房翻亂,找咖啡,給女人喝咖啡,喝不進去。
C將女人拖到馬桶,使其嘔吐,女人吐了...讓後將她拖到床上,一巴掌一巴掌把她打醒,女人眼睛未睜開就開始哭泣...
“這就對了,哭吧!這就是人生。我剛剛跟上帝祈禱,別讓她死,我愛這個女人...儘管我根本就不信這一套...”
女人在痛苦中,哭泣的淚水是黑色的,沾著眼影。
9,門外丈夫帶著J帶給他的活力回了家,一邊進門一邊唱著歌,等他走到臥室的時候,C剛剛跳窗而逃,妻子的臉上滿是悲傷。
丈夫發飆,女人說:我不在乎。我只是不愛你了。
兩人一上一下跌坐在樓梯上,男人抽煙,女人跟男人借煙。窗戶滲出的光下,煙霧裊裊。
女人起身,走下樓梯,婚姻或許也走向了盡頭。
9.1 真正的天才之作! 此时的卡萨维蒂对电影的理解已经透彻至极,开头遍强调“电影”的存在,而“电影”却如同生活一般寻常而漫无目的,在这样的散漫间,卡萨维蒂拍摄的是一张张面孔,是一种情绪,而台词,不过是情绪的附加罢了。人物总是处于的这种或是狂笑,或是争吵的癫狂状态,也是对情绪展示的外放。通过这种情绪的展示,观众在不言间就能感受到两性关系的破裂与绝望。进一步讲,这更是每个人都存在着的无尽孤独。看过这部,也就大概能理解卡萨维蒂一直在贯彻的即兴表演的意义了。
“……16毫米黑白摄影,表现36小时内的中年夫妇婚姻危机。神经质的群戏表演一流水准,即使冗长段落,也非好莱坞式的高谈阔论,还是较比迷人。因为它的现实主义与自斟自饮的醉形醉相颇为契合。”
“他勉强笑着。她也附和着笑。他走出房间来到游廊上,消失在台阶下。他走后她的第一个反应是松了口气,显得自在起来。”——奥尼尔《长日入夜行·第一墓·幕落》
68年这种双向出轨家庭伦理剧应该还是挺edgy的吧。现在来看,最惊世骇俗的是每次镜头zoom-in下缓缓逼近放大的gena rowlands惊为天人的脸
Cassavetes用了极度冗长的大量篇幅来展现片中人物的空虚对话,而那些强作欢颜的庆祝,不得不让人心生怜悯。只是抨击虚伪的中产阶级这种老掉牙的主题也没搞出什么新意,那些来来去去的人物可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唯一亮点在于结局处夫妻的微妙碰撞,让这个作品终于在现实主义情景下有了一些根基。
完全为 John Cassavetes 着迷,每部作品都具备如此出色而独特的运镜,人物调度及表演都无懈可击,为什么没有备受推崇?相比之下,想玩同样东西的洪尚秀真的是差远了。
Cassavetes让人相信他导演的某些场面别人制造不出来,因为那些人物似乎真正罔视了摄影机;他的机位,他的推动,他的切和焦距都很有特色,全都处在了一个处心积虑地制造一个表现化了的景观的组织中。
欧天啦我觉得他一开始就已经达到高峰了
卡索维茨第二部个人风格强烈的独立电影。1.聚焦中产阶级名存实亡的婚姻,将婚姻的裂解浓缩到一个晚上,双方都不再恋慕配偶,但即便是偷情也没什么刺激或新鲜感,一股百无聊赖的气息氤氲在影片之中,一如那些时时可闻、难以止息的狂笑声与各种插科打诨的冷笑话,其实只是在掩盖人们内心的空虚与疲倦。2.卡索维茨大胆将摄影机往人脸上怼,以特写和大特写呈露每位角色,亦契合于片名[面孔],不过,与伯格曼的沉静凝滞不同,卡索维茨的特写常与手持镜头相结合,镜头运动与猝然剪辑都使影片染上了躁郁的气息。3.室内戏贯穿始终,仅有极个别转场时出现短暂室外镜头。4.以16毫米摄影机拍成,漫溢着噪点,低反差布光,不少镜头都有瑕疵(如画面边缘沾上的头发?),表演看起来也很随性自然,即兴与编排的界线已然消隐无踪。(8.0/10)
well,很好的教学类影片,如何将人物关系配合着燥郁的纪录片风格拍出来,卡索维茨利用自己牛逼到不行的剪辑,以及指导演员完全奉献的歇斯底里的表演,做到了,单个到连串的场景中,分镜的效用一直十分精准,超乎想象,和戈达尔殊途同归。另外一方面,剧本也是极好,用流水一样的“类公路片”手法将不间断的对话穿起来,十分聪明,更别说开头那惊人的媒介反思,超越时代。
大量神经质的狂笑和无聊的段子很容易使人初感对话之反常,但随着该段落被拉扯到不可思议的长度,我们却开始进入情境,体会流动不居的、始终在极端边缘徘徊的情绪(林奇在《双峰》回归季中做了类似的实验);即兴表演偶而中断的节奏正配合戏中极力想摆脱尴尬的交谈,一群唱/笑而一个不唱/笑的常态,气氛的突变(人物"演不下去"的表征)俱是于面孔浮现,但卡萨维茨的特写运用与德莱叶或伯格曼很不同――重点不是面孔构成持续放大的情感冲击,而在于其上情绪流变的力量:它产生的同时便消失,自身隐含对立的陈述,泪水是幸福的,而欢唱意味着痛苦空虚;这来自面孔的辩证法同样适用于语言与沉默的矛盾:交流永远引向相反的目的,无言的转场歌舞中角色却似乎得到了快乐与自由.《假面》中伊丽莎白为何拒绝说话?本片可看作对此问题一个创造性的可能回答.
为了点小事儿吵的天翻地覆,烦死了。这要是在中国,没有什么事不是一顿火锅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A / 早期似乎仍有一些概念穿插的痕迹,但各个段落间相对独立又相互黏附的关系掌控已经是臻于完美。
重看。看明白了好多欢笑和眼泪。看卡索维茨电影,总会觉得那些“精心制作”的剧情片,显得愚蠢至极………
close-framing, quick reverse cut
强烈的窒息感在紧绷的对话和快速剪辑中积累。剥掉人际关系的皮囊,再厚重的粉饰都遮掩不住腐肉的恶臭,越往后扒开越彻底,直到鲜血淋漓精疲力尽,只剩一地虚无绝望。再多笑都只有恐惧伤情,四个老女人带年轻男人回家那里都有点不忍心看了。
因为前面絮叨的部分找不到头绪停看了一段时间,当视角从丈夫转到妻子后变得容易进入了一点,男性早已习惯在外找寻情绪的出口,而女性偶尔作乐都更易反省自己的行为,不轻易越轨,警惕眼前的欢愉。所有的絮语、无意义的绕口令都是孤独。手持特写抓住了人物展露无遗的表情,太犀利了
看卡索维茨的片子,得有一颗百无聊赖的心。他举着16mm摄影机在房间里晃来晃去,黑白影像噪点斑驳,即兴记录的都是迷茫的面孔和无意义的絮语。片头连续卡头特写、片尾夫妻在楼梯上平行坐下又站起,一静一动,总归都狂躁。5万美元,做了3年,3个奥斯卡提名。后来他成立面孔公司,发行自己的电影。
社交恐懼症的末日場面:包含臉孔在內的人體肢體潛台詞大全。
生机勃勃,迷人!伍迪艾伦的表达太理性,安东尼奥尼也缺乏情感,更爱卡萨维茨。tears are happiness 摄影还有Haskell Wexler (uncredited) Eclair NP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