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是一种廉价的借口,装的比真的还像。”人情世故,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杨德昌真的很了解都市的台湾人性,他用非常繁杂的生活细节,甚至是话痨,去解释这种日常生活中的虚伪。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概在中国,装也是一种艺术。生活中这么多的真假难分,才有会这么多的误会、猜测和谎言。
A:
真实是否就是这样?这是我观影时一直在做的思考。我不否认影片表现的是生活下潜藏的暗流,但是这种悲观的论调我没法喜欢。对于同意进行道德刻画的基耶斯洛夫斯基,我却可以很容易地喜欢上。我想两者的不同在于基是纯粹客观地展现事态,而杨的悲观渗透进了影片本身。它向我灌输的情绪,就像当我见识到生活的暗流时,我会自然规避一样。我喜欢的是美好,而且我愿意相信。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杨通过影像对我们这个时代所作出的深切思考。他的电影首先有一个非常完善的剧本,因此电影可以少缺许多其它(影像)语言的使用。我们感受他的电影是真实的,他甚至不做深层次的抽象,只是让人物发出声音,而只要我们一听到某个人物的某些话语,我们就能感受到这是生活中的哪一类人。
把噗,2011.8
B:
以上这两段写于二十岁时的文字,我已经不再能记起。对于这部电影,我也全然忘记。我只记得我是在某个暑假看过它,但具体哪一个也不再知道。我同样没有想起是自己曾经还写下过这些文字。当我现在重新去读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写下这些文字的人可能比现在的我更擅长思考,更懂得将自己的想法诉诸于语言。虽然那种深层老到的腔调与那个年纪的阅历是不符的,但我此刻也不再具有了。我是否陷入了倒退中:我越来越感觉到了使用文字的困难,天然地反感于逻辑。但是曾经,我对此显出更多的天赋。
把噗,2017.8
影片开场的那句孔子中的话就直接点了主题,在20年内迅速致富的台湾人,下一步该如何?钱权的交易、艺术的功利、人情世故的博弈、在空虚情感生活包围下繁荣得一片荒芜,人心在各种利益面前摇摆,在算计、计较、怀疑,与爱人争吵后退却却可立即和新欢海誓山盟……杨德昌把现代这种社会的种种现象通过影片中寥寥几位角色就把这人性的矛盾与复杂完全表达了出来,金钱社会对儒家教育的变相利用反而加速了信仰缺失后的对自我对他人的迷茫认知。
在万花筒般的人生百态里,以儒家思想为根基的东亚意识形态成了杨德昌最乐于批判和嘲弄的对象。物质上的富余不但没有解决生活中的种种麻烦,反而带来更多的问题。杨德昌用冷静的视角和戏剧编排式的手法来看待这一切,唏嘘人生,丑态百出。即使今时今日,这些症结仍然没有被解决,这个社会被种种问题浸淫者,我们始终是它的一部分,我们就在其中。
当《杀人事件》和《一一》、《麻将》给我内心带来的抽丝般颤动成为某种温存的记忆后,我再次迷失于《独立时代》所指向的“精神困境”,那个关于“世界尽头”(“大同”)与“冷酷仙境”(“独立”)的城市隐喻。
和他大多数影片一样,这个“时代”总是上演着很多人交错的关系与纠葛的情感,他从来不回避繁华都市背后情感和文明的荒芜与冷漠,而总是用一份城市特有的热闹喧嚣来映衬它身后的寂寥与孤独。开篇引用了《论语》子路篇的一段话:“子适卫,冉有仆。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大意就是人口众多了,社会繁荣了,就让他们富起来,富起来之后,就教育他们。也许这个“教“字正是本片立意的真实所在吧。杨也在影片中假借Melly姐夫之口道出了他对这个城市文明的困惑并且最后也获得某种豁然开朗式的“自圆其说”。
而我对片子感触最深的是有关“独立”与“大同”的两者对立,同时也因此获得了一个高举独立与自由者应有的羞耻心。影片还没开始,伪艺术家Birdy就大肆宣扬“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做戏事故为了票房,做人是为了人缘。”“我的理想世界是大同”,“大同就是大家都相同”,他借用“大同”的美名来宣传他的喜剧,这无疑是对“大同”的一种讥讽。开头部分用黑屏加红字,引用台词带出即将出场的人物。“她每天挤着一对酒窝,人见人爱。”这句话带出的则是片子核心人物——琪琪。她想融入这个所谓的“大同世界”,想和每个人做好朋友,对每个人将心比心,和他们搞好关系,想获得别人对自己的身份认同。我只能说她是“大同”的牺牲品。她成为别人口中“成功的文化产品,大家都喜欢。”“像你这样的天真、活泼、可爱、温柔、文雅是装得出来的。”“这种人路子这么多,我不拉拢她拉拢谁啊?”她周旋于好朋友Melly与男朋友小明。小凤与老板,小明与鄂阿姨当中,她企图当好这些彼此对立互不相让关系中的调和剂与润滑剂,却被他们的猜忌与怀疑伤得遍体鳞伤。当然这个社会不缺少这种“大同理想者”, 琪琪的男朋友在行政单位中也是个人人称赞的乖小伙,最后还是被人“设计”,男朋友父亲的新任夫人鄂阿姨夹在父亲与儿子中间,里外都不是人。然而这三种“大同”又不尽相同。如果说琪琪是一个单纯无知的“大同理想者”,那么鄂阿姨则超脱于“大同”之外了,她对世俗的误解早已释怀了,她的习惯与忍受也让她避免了某种伤痛,她是“大同理想”历经洗刷与磨砺之后的幸存者。至于小明,他则游离于“大同” 与“独立”边缘。当他面对女友琪琪与鄂阿姨时,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们扣上那顶世俗的“伪装之帽”。他想得到别人认同的同时也在否认别人对他做出的同样努力。
至于Melly的姐夫,那个充满儒者困惑的作家在片子的“大同”也许过于符号化了吧,他没有为“大同”向现实做出任何努力,封闭在自我的空间对世界绝望,当他遇到琪琪时,他将两人的遭遇互比并用一个孔子再世的虚构故事来道出他们两人的悲哀,两人相互安慰,最后却在对“面带桃花,贪生怕死-----会被车撞死”的印证中通过与一位东北出租车司机的对峙中获得醍醐灌顶般的醒悟,并将其比拟为“孔子”。(我个人不是很喜欢最后他大彻大悟的这段了。说教意味太浓了)除去这些“大同理想者”,余下存留在这个尘世中的就是那些“独立的个体”了。他们或许出于无知(像Melly)出于自私(小明同事)出于某种欲望(像小凤与larry)将自我隔绝开来,形成彼此个体间的自然对立,因为这种对立是维护他们自我的最好途径,因此“大同”者的努力是徒劳无效的。“独立”对抗“大同”的最好武器就是“装”这个字,因为这样就可以剥离掉那层他们想象中的光鲜亮丽的“大同”(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被独立的一种“独立”。)外衣。实际上它不过是一个虚构的假想敌,他们却杯弓蛇影结果真正伤到了善良与无辜。
我想也许我永远无法客观的解读好一部影片。当我纠缠于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命题当中,我的羞耻心开始慢慢覆盖影片带给我的其他情感体验了。
我只能说我喜欢这个结局,小明和琪琪终于能静下心来面队彼此,并决定分手。在电梯中即将分手的两个人却显得比往常更坦诚亲切。琪琪说“以后还可以做朋友嘛”,“是啊,有空可以约来FRIDAY喝杯咖啡啊”。随后琪琪离开,小明再次走进电梯,却迟迟不摁楼层按纽,一分钟后,他终于决定,打开电梯门,琪琪却出现在他面前,笑着对他说:“要不要现在就去FRIDAY喝杯咖啡?”,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独立时代》讲的是四个大学时期的同学在毕业后进入社会的各种琐事过程,影片拍摄于1994年,正值整个台湾文化产业迅速发展时期,影片中的女主人公Melly的身份就是一家文化公司的创业者。
大时代背景下每个人的生存状态一览无余,处处都是生活的真理,和现实中的敏感。
比如影片中有一幕Melly在送走未婚夫的律师莱瑞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助手小凤跟出去了一下,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笑,二话不说就辞退了小凤。
开始以为Melly太偏激,回头一看,小凤也不是纯良女助理。
忽然鹈鹕灌顶。
呀,生活好像也这样。
从来不会像电影一样,把每一个因果都表明。
生活中没有镜头会跟着每个人,告诉你“小凤跟出去以后跟莱瑞说了什么”,而小凤的笑意就已经明明白白表明了这一切。这是影片超乎寻常的现实。
(摘自知乎)
如果觉得自己太年轻,想对这个世界多保留几年憧憬的话,还是不要去看《独立时代》的好。
这个世界不会接受你,而且根本不需要你,所以总有一天你会回头。
比给你一把匕首、给你一瓶毒药、给你一个天台更有效的是,给你放映一遍《独立时代》。
80年代的日本,90年代的台湾,00年代的韩国,10年代的大陆,在经济上几乎沿着同样的脉络辗转,在文化语义上无一例外的反复。年轻一代在波云诡谲的大时代中同样迷茫着,憧憬着,独立着,失望着。我们以为我们不一样,不还是在爱,性,钱中向着名望,权利无奈的妥协,叩拜吗?活自己,难
一部真正的人间喜剧,也是一部真正的人间悲剧。80年代经济的高速发展造就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台北,也引发了当代都市人的精神坍塌,今天的大陆又与之何其相似。杨德昌揶揄艺术,揶揄政治,揶揄感情,更揶揄背后那些搞艺术讲政治谈感情的人。都说戏如人生,人生却不能如戏,杨德昌在一旁哈哈大笑,明明都在卖力地表演,为何又不肯承认自己那拙劣的演技呢?他就差把“我们生来就是孤独”唱出来了。
实景拍摄的大话剧。
台词王电影,中国人的人情处世片。杨导在对待问题的思度上,总会让人觉得后背发凉。你有没有一个“装的比真的还像”的朋友,她的委屈让你语塞。人生的不同阶段,在我看来,从大学到社会人的那几年,确实最熬人,讽刺,颠覆你的尖锐,教你不停地思辨。"被冤枉是我们中国人会做人要付出的代价。"
一出鸡飞狗跳将中国人的处世哲学与困惑迷茫诠释得淋漓尽致。虚伪与自圆其说,可笑又可爱,荒诞而讽刺,客观又不失辛辣,假亦真时真亦假,看不透摸不准的中国人个个都是奇葩。
终究是悲观里不忍放弃最后一丝温情,且算自渡
早就说过了,出租车司机才是真正的智者。。有什么想不开的就打车跟大哥聊聊,尤其是天津的。
从这里与杨德昌分道扬镳,直到一一的知天命.....愤青的底子,那么用力和坚硬,教坏小朋友,杨的矛盾困惑也便是Melly姐姐姐夫激化的难题.....要过渡到调情幽默和温润的包容,从一味批判到苦难里唱歌,究竟需要再三磨砺还是一开始..就注定了?
杨德昌在源源不断的编织人物关系、制造矛盾冲突中精准的勾了出华人族群的生活交往、人际关系、处世哲学的面貌,戏剧又情理之中,讽刺黑色又暗藏温柔,尖锐凶狠又刀下留人,他做的不是一眼就看穿了谁,而是闭着眼就能看透华人世界。
“感情是一种廉价的借口,装的比真的还像。”人情世故,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杨德昌太洞明了,他用非常繁杂的生活细节,甚至是话痨,去解释这种日常生活中的虚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概在中国,装也是一种艺术。生活中有这么多的真假难分,才有会这么多的误会、猜测和谎言。8.7
如果我们不去规定真理只有一个,怎么会跑出来这么多假的?就是因为真假难分,才会有这么多对他人的猜测,误会,对彼此有这么多不合理的期望。你我都是孔夫子,但我们从不给彼此说话的机会,却总是假借孔老夫子那套标准答案,把每个人规定成这种封闭,盲从,空虚的样子!
杨德昌太了解中国人了。他把中国人的人性展现得入木三分淋漓尽致。故能拍出浑然天成珠圆玉润的集大成之作《一一》。电影说尽了中国社会里的人情世故。结构太完美!琪琪、小明、Melly、小凤、作家……都挣扎其中,认为自己万般委屈,却不得不逐利和妥协。一出苦笑的悲喜剧里,我们看到了伤痕累累的自己
杨德昌深谙中国儒家社会的混乱混沌,没有什么一成不变,没有什么永垂不朽。个个当局者迷,没人能做到真正的独立。观别人的事拎得清,涉自己的事看不清。符合别人预期才是“真实”,否则就是“装”,“被冤枉,是我们每一个中国人会做人要付出的代价”。大爱结尾,好感飙升,悲观电影的温暖尾巴。
原本可以很好看很耐人寻味的片子,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生硬、别扭,各种舞台腔、文艺腔、直白的说教、蛋疼的感慨。杨德昌的愤世嫉俗总搞的像是中二病。
于是乎,我很明确了杨德昌在我心中的地位高过侯孝贤,这是五星与四星的差距。——莫名其妙地,虽然是一个阴暗的故事,却看得我很可乐,心里很爽,那是我喜欢看电影时想要得到的观感之一,是一种颇有些豁然又觉得不是全懂的认知:庞杂的人物关系网透过各色大小事串联,生活的酸甜苦咸也在言语中展现。
如果说侯孝贤有诗意,那么杨德昌有哲思。有趣的是,杨德昌不但让角色说属于角色自己的话,而且让角色说导演对角色所处情境的看法,所以很说教。但这到底是优点还是缺点?想当年陀思妥耶夫斯基也这么搞的,虽然是多声部的。于是我对这个影片还挺犹豫的。暂时先定为三星吧。
杨德昌终于不去展示迷局的纠结,直接将旧有规范重拳击碎。既定的道德体系陈腐僵死,如果刻意去因循追随,只会坠入深层渴望并极度质疑的泥淖里。做人要像出租车司机(孔子)一样,用心去直接感受人生的质地。扮演者终会分裂幻灭,感悟者方能自成体系。古训曰: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