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玩一个游戏,一个幻化游戏,一个轮回游戏,你将不止是人类,你也会不懂语言,你会在意大利卡拉布里亚岛的一个村子待上一年,不过没关系,你用心看,用心听就好了,保管让你有熟悉感。
春:一个老人的春天
你是一个老牧羊人。你在树下靠着,但一声咳嗽突然从肺里爆出,“咳咳咳——”都快要把整个身体掏空了。原野上,风吹草的沙沙声,羊身上铃铛的叮当声,狗的汪汪声才刚从坡上由远及近地传来,却被你的咳嗽声打得破碎。仰头间,树上正在阳光下吐绿叶呢。希望我的春天也能来啊,只是这个希望还未吐出来就又被涌上来的咳嗽压下去了。还是这样在暮色里归家,羊什么时候在羊肠小道里跑得那么快了,一溜烟就穿没了,你还要被中途喷出来的咳嗽逼到路旁缓口气,天旋地转间瞥见狗还蹲着等你呢。日出而作,日落而出,就这样子一直过下去就是你最大的心愿了。最不安的一刻还是来了,从教堂取来的药丢了。你在深夜死命地敲着教堂的门,那扇门依然那么严密。第二天,羊等了你一早上都跳到房子来了。你“哼哼”地喘息着,从丟药的那一刻你已感到征兆了。春天树上抽出新芽来,那就会有旧叶要落下的。昨天是你少有的着急,现在你已无法动弹了。原来这就是死亡到来的那一刻啊,你眼前看见的是——羊啊!
夏:一只迷途的羔羊
你从血泊中降生,“嗷嗷——”是你挣扎站起来的呼号。你不知道,你的这“嗷嗷”声在旁边年长的羊听来宛如天籁,像是从刍草中吸取鲜美的汁,他们是好久没感受到充沛的生命了。你终于站立起来了,世界从此就摊在你眼前了。不过,你还小,只能和其他小羊在圈子里乖乖等妈妈和主人回来。白天还可以和小羊闹,傍晚小羊们都玩累了趴在地上了,你踮起脚翘首,未长好的角伸得高高的,好想快快长大。哦,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吗?这绑在脸上的线让你难受,但你终于可以和妈妈一起出去到郊外了。然而你没想到的是这次将你困住的不是那小羊圈了,而是更广阔的世界。你一声声的“咩咩”呼叫被淹没在沟里了。你不相信,你急你恼,一有风吹草动你就觉得是同伴来找你了。嗓子哑了,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你一个了。你终于累到叫不出声了,夜来了,你在那棵绝然独立的树下蜷起自己。你是被世界困住了吗?
秋:一棵树的孤立
你原本是那棵绝然独立于自然的树,现在的你依然独立,但却是孤立无援。你立在一堆矮房子中,忍受着底下的人的喧闹狂欢。这也是他们要把你带到这里的原因吗?你不甘,你挣扎着身子。你是成功地倒下了,只是你被大卸八块捆绑在拖拉机上,此刻,熟悉的山林、原野正在后退、消失。最后,你被送到了煤炭场,你揪着自己的心,怎奈热火不是在你的心上,是燃在你的身上,怎么扑也扑不掉。你想起了刚被送到这里看见的黑黑的家伙。从高耸入云到低至尘埃原来也只是一瞬间。
冬:化为一团气的木炭
你醒来了,是被类似杆子敲被子的声音吵醒的,他们就是那么在你身上打着的,要把你打的又松又软才是合格的煤炭。你被包在袋子里装在拖拉机上,周围一团黑看不见,哦,反正你也是一团黑。当听见狗“汪汪”叫,你知道到达村庄了,当听见“铿铿”敲门声,你就知道你的目的地到了。你期待这一刻的到来吗?很快就可以玩升天游戏了,穿过烟囱,你飞啦!你化为一股气,飘在山的怀抱里,升腾在云间。
恭喜你,人间才过了88min,你却觉得像一年那么长,你经历了春夏秋冬四季的更迭,完成了人—羊—树—煤四个角色的转换。你知道了,这不是什么轮回游戏,这是一次美妙的生命体验。阳光投下的影子告诉你时辰,山川树木的色彩告诉你四季的变化,万物之声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你见证大自然中一个个生命的终结与萌动,它们躁动地生,静谧地死,完成了一个个轮回。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地生发,你也无需讶异原始中的信仰,死亡的荒诞,生命的野性。在日复一日中亦有奇特的瞬间,哲理藏在朴素间,感动埋在生命里,我们唯有热爱生命,敬畏自然。
《四次》这个标题来自于公元前6世纪生活在卡拉布里亚地区的古希腊哲学家毕达哥拉斯的理论。他认为灵魂在四种生命形态——动物、植物、矿物和人中循环重生。不过你还会是一粒灰尘,一条狗,一块砖头,一只蚂蚁,你要再来一次循环吗?
最近刚好看了梭罗的日记,觉得两者是相通的,梭罗日记的信息量很少,减少了人事,自然是那么可爱,这颗心那么真诚。也想起了老子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于是打算读老子的道德经。其实对自然生命的思考永远没有界线不是吗?这里在下了快1个月的雨后,今天天晴了。自然是不会停下运动的脚步的。哦,今天刚好是感恩节, 这部片子会让你感谢生命,在静默如迷之中感受万物有灵
原文来自个人公众号 ——哇片
夜晚,阳台,晚风,早秋沙沙作响的叶子。一部四季轮回的故事,无对白的电影。
我曾经邀请一个人死后一起树葬,埋在一棵柠檬树下,或者任何一棵我们想变成的树木。那样就可以以另一种形式感受风,以另一种方式看云,以另一种方式交谈…
比起一棵树,我们太过孤独了。以前时间的流逝是美好的,是遵从大自然指示的,人是自然中的一份子,我们春耕秋收,生老病死。与自然交流,用自然定义时间,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立秋、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这些诗意的节气指导我们的行动,自然就是最伟大的神灵。
如今呢?时间是怎样的。我们睡眠时间是工作时间的空隙,吃饭时间是工作时间的空隙。交流的时间以自我此刻时间为标准定义为一小时前,三天前,半年前,一年前。我们不耕种,不期待,我们活着。越来越自我,越来越孤岛化,忙着交友,却不交心,虚无主义大行其道……如果内核是空虚的,灵魂的种子如何发芽扎根呢?
前两天,又和朋友谈到永生,如果可以永生,那跟死了有何区别。万事万物没有消亡就没有新生。没有死去的恐惧就没有活着的美好。
我愿意成为一棵树,一只白羊,一个牧羊人或者别的什么。
意大利電影《四時之樂》(Le Quattro Volte)由米切朗基羅.法爾瑪提諾(Michelangelo Frammartino)執導,四段故事組成,中文的副題「人.羊.樹.煤」給予觀眾明確的指示,這電影包含四段故事,而主角分別就是人、羊、樹和煤(其實是木炭)。
人、羊、樹和木炭驟眼看來不相干,導演卻以別具一格的電影手法把他/牠/它們串連起來。當然,羊、樹和炭的串連比較有跡可尋,可以看作是物質的轉換︰羊在山野中迷路,最後無聲無息在雪地中消失(大概是在大樹旁死了);冬去春來,小羊大概腐化,成為養份,變成樹的一部份。這時小鎮中的人到山野把樹砍去,用以慶祝他們的節期;最後樹被鋸成小塊,送往工地燒製木炭,而炭又再次運回小鎮,供鎮民使用。
我們完全可以以物質的轉換去理解羊、樹和炭的關係,然而人與羊的關連就顯得比較特異。故事是以「人」開首,老人在小鎮中以牧羊維生,每天帶羊到山上吃草,以羊奶到教堂換取灰粉,晚上把粉沖水喝了,以解救他不停咳嗽之苦。一天他不慎把粉留在山野中,那天晚上就在自己的床上死去。鏡頭一轉是母羊產子,這轉折像是告訴觀眾,小羊就是老人的「轉世」(reincarnation)。當然,我們可以以生態學的角度去思考,說老人被埋在土裡成為養份,滋養小草,羊媽又把草吃掉變成養份,供養肚裡的小羊。但電影中的教堂和基督宗教儀式,牧羊人與羊的設定,實在很難不叫人去得出這形而上的抽象關連。
然而,基督教裡是沒有「轉世」這觀念的,有的只有「道成肉身」的「入世」(incarnation)。導演巧妙的轉換揭示出他生態意識所在。無可置疑,電影的後三部份導演表達出人與自然在物質層面上是如何相互聯繫(interconnected)和相互依存(interdependent)。人固然也是物質,我們也可以以上述觀點去理解人與自然的關係;但我們很難把人單單約化為物質,而忽略在西方文明中發展出來關於人類「超物質」(如靈魂)的思想傳統。面對基督教神學的傳統,導演以「人轉世成羊」與「神道成人」作類比,折射出生態神學的思想︰人可能是高於自然,但同是也是自然,正如基督耶穌是高於人的神,但同時也是人。
觀眾看到主要角色人、羊、樹和炭,除了是因為導演分場所致,也因為中文副題的引導。其實還有另外一個「主角」貫穿整部電影,那就是水。電影在訴說牧羊人的故事前,有一段空鏡頭拍燒製木炭的過程──也是片末製炭的過程──而最後一組鏡頭就停在製炭的小丘上氣孔噴出來的水蒸氣。這水氣不單只是在炭丘上出現,也瀰漫在整部電影和整個自然界中。這水氣,彷彿就成了「人的靈魂」的轉喻,同時成為生態神學中「上帝的靈」的隱喻︰上帝的靈運行在水面上,啟動創世的程序,並且一直瀰漫在地球的自然歷史中,保有世界,推動歷史。
另一值得注意的特色是全片沒有對白,就是說,影片只有聲音,沒有構成對人類有意義的「語言」。這當然是導演在手法上的實驗,接回默片的表意系統,單讓畫面「說話」,讓觀眾更聚焦在畫面上。另一方面,這手法在電影的主題上,達到了另外兩層的效果。先是讓觀眾感受,自然界的聲音是可以跳過語言表意系統,直接震盪人的情感的。就像小羊剛出生掙扎著要站起來的片段,畫面是小羊不斷的嘗試站起來,而聲音則是小羊一聲又一聲高音調的叫聲。觀眾從此就能體會到自然界痛苦求存的實在。其次,語言向來是人禽之別其中之一分界,因為人類有語言,所以人有歷史和文化,而西方哲學也以此來區別人與動物。但電影把人的語言拿走,老牧人只有一把發出咳聲的聲線,與羊發出羊叫沒兩樣,導演以此把人化為萬物中的一種物種。
而在電影最初和最後出現的炭,就成為人的語言的代替品。炭與羊和樹之不同在於,炭是人以「技術」從樹木(並草和其他物料)中把它「生」出來的,這恰恰可以成為電影的隱喻︰導演以技術從小鎮與自然中把電影「生」出來。若然這是導演認為電影該佔的位置,那麼這戲最後的鏡頭就顯得耐人尋味。貨車把木炭運到鎮裡,工人把它們分發到鎮民家中,然後我們看到,屋頂的煙囪冒出一縷白煙︰木炭化成了水氣,回到大自然裡去。若然木炭是電影的隱喻,那麼導演期待,觀眾在消費(consume)電影後,能「生」出「靈性」來,回到大自然裡去;這「靈性」,不屬於觀眾(鎮民),也不屬於電影(木炭),而是在他們相互接觸的消費(焚燒)中「生」出來。
这或许是电影史上唯一一部“没有”摄影机的电影,同时也可以看成第一部,如果我们相信这位名叫弗兰马汀诺(甚至还不怎么名见经传)的意大利导演仍然饱有旺盛的创造力,同时具有改写电影史的野心。
电影史从未缺少企图让摄影机消失的导演,却没有一位曾经真正做到。比如在费里尼的电影中,方法是不断地加重影像的繁杂度,运用无从捉摸的镜头处理,用巴洛克式影像不断轰击观众感官以达到崩溃效果,观众来不及意识到摄影机存在便被影像裹挟而去。但这是一种障眼法,摄影机只是在观影中逃脱了意识,却没有被真正消灭。又比如小津安二郎,独辟蹊径地使用低角度摄影机位,以此来消除导演意识的介入,以一个全知的视角模拟超脱者的视角,但其固定镜头间的剪辑手法依然有着明显“切”痕。
究其原因,是因为摄影机永远都不会“被消失”,而只会“自我消失”。这就如同欲望,永远无法借由压抑来将其消灭,只能经由我们对欲望的彻底觉知(认清了所有的欲望组成),才会自行消失。弗兰马汀诺或许是第一位认识到此点的导演,并将这一理念完美落实,从而创造出这部名叫《四次》的杰作。
我们应当感慨是一位意大利人发现了这份原本属于东方世界的秘密,同时作为后人也应当汗颜,我们如此彻底地将其忽视恰恰是因为它深刻地裹挟在我们的生命之中,因为一切都太过熟悉了。上个世纪,一位来自印度的圣人将这份遗产从远古带回现代,这位超然的觉知者最振聋发聩的话语之一是“观察者即被观察者”,弗兰马汀诺以殊途同归的方式在电影中将这一观念完美契行,从而让摄影机自行消失。
于是,我们可以来谈谈《四次》是如何做到将摄影机消失。
一个最明显的证据就是电影里仅仅出现的两处主观镜头,它们的主体都不是人,而是羊。第一处主观镜头由两个画面组成:前一画面是一只羊仰望天空,紧接着就是飘着云彩的蓝天。为什么全片只有羊的主观镜头?这值得深思;为什么电影从头到尾只出现老人的正脸特写?同样值得深思。
我们可以作出的解释如下:主观镜头一旦是人发出了,观众也就意识到一个观察者,即观众自己;但如果镜头是来自动物的视角,观众就不再有自己是观察者的意识,代入感自行消失。这就是这部电影带予观众的奇妙观感:无法被以往任何观影经验所污染,它是纯粹、再生的:是自然万象自己叠印于胶片之上,像是浑然天成的上帝之作。
因而,摄影机不再模拟人的眼睛,而是动物的眼睛(羊),甚至可以看成是物质(碳)和一个不再有思维能力的老人(仅剩感知)。对于动物来说,观察者这一词汇本身即不存在,观察者与被观察者的分离纯属基于人类的话语之谈。只有当摄影机在模拟人(有观察能力的人)的眼睛之时,它才无法被消失,它时刻观察被观察者。但是,一旦摄影机模拟动物(或物质)的观察,也就只有观察了:观察者与被观察者浑然一体,无谈分离。
正是于这种非人类(更准确说,非人类经验)的观察视角中,人类所有的观察经验自行消失,所有观众都在观影中恍惚间唤回原初动物之本性,我们生成-动物,以一只动物的眼睛观察眼前展开的一切,这些景象不再能唤起我们于生活中积累下的经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在作身体的移动:换不起我们的同情;羊群的骚动:换不起我们驱赶的欲望等等——我们即是他们的一部分,观察者消失了,只有纯然的观察。于是乎,电影成了对人类存在之前的原始窥视,那时一切都遵从着万物本性,在宇宙和谐奥秘中活动。
就是以这般简单又极端的手法,弗兰马汀诺创造性地让摄影机自行消失,从而创造出空间-影像的典范。他的方法很简单:给予摄影机生命,让它全然地觉知。于是乎,我们也就明白费里尼和小津安二郎失败的真正原因。只有到弗兰马汀诺的手下,主客体间的界限被打破:只余观察,不再有观察者与被观察者的分离;只有电影,而不再有摄影机与被摄录画面的分离。这两者本质为一,它们以绝然清澈的视角自现于这个世界。
注:“观察者即被观察者”,克里希那穆提的教诲之一。照我个人理解的深意是:彻底全然的觉知可以把人类从时间的深渊中解救,人类内心所有的痛苦均可以归结为“我”,当时间不在,“我”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根基,“我”消失了,主体消失了,只客体留存,主体与客体融为一体,心理问题的产生与作用都在一个对象上,就好比一个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施在同一物体上,它不会有任何变化。克里希那穆提的这句话可以终结全人类的痛苦,不是靠信仰,靠的是人类自性之光。只可惜,到现在人类依然活在自我痛苦的深渊里,他没意识到这份痛苦的根本来源正是将观察者与被观察者作了分离。
故事发生在意大利南部卡拉布里亚岛的一座村庄。电影的四个故事分别围绕不同的主角:一位病危的老牧羊人,一只刚出生的山羊,一颗巨大的杉树和一堆木炭,用诗意的影像描绘了生活和自然的联系。
电影完全没有用到任何配乐,对话和视觉特效。自然景观,环境音和非专业演员的运用让这部电影在形式上趋近于纪录片,但是独特的镜头语言让它在现实主义的形式框架下独具一番魔幻的色彩。影片中四个不同种类,不同阶段的灵魂相互叠加,转述了一个哲学式的现实寓言。
毕达哥拉斯 ‘灵魂论’
古希腊哲学家,数学家,天文学家毕达哥拉斯主张灵魂不朽和转世轮回的思想。他认为灵魂死后摆脱躯体还可以继续存在并达到完全的和谐与自由。经过一定的周期,灵魂会再次投生到新的躯体(人或其他生物),继续另一个轮回的生命。
《四次》的主题基于毕达哥拉斯学派的“灵魂论”。灵魂在四种生命形态-人类,动物,植物和矿物之间反复循环,经历死亡和重生。
“灵魂论“的思想贯穿了电影的主线,将看似无关的四个故事链接在一起:老牧羊人的死承接了小山羊的出生,小山羊走失羊群后死在杉树下,将灵魂传递给了杉树,杉树被人类砍伐后其灵魂化作煤炭。在电影的最后一幕,村庄烧煤升起炊烟,暗示灵魂经过四次传递又回到了人类的躯体。
除此之外,毕达哥拉斯还主张灵魂的平等,即万物的灵魂在自然中承载着相同的分量。他的主张与人类中心主义论对立。在《四次》中,这种主张通过灵魂所附着的四个躯体在影片中所承担的相等的主体性表现了出来。导演通过视点的切换,让动物,植物和矿物担任了不同故事中的主角,颠覆了传统现实主义电影中以人类为中心的叙事方式,给自然的元素赋予了一种神圣的使命感,让动植物和非生命之物有着与人类相同的尊严。
镜头语言与叙事方式
《四次》是一部不依赖传统剧情片叙事和好莱坞式视听技巧的电影。它通过不同景别,镜头移动,主客的镜头视点切换,让非人为的元素参与到叙事当中。
*镜头的重复*
“同样是拍一架飞机,好莱坞会让这架飞机飞过,扔下炸弹并被击落,但是在意大利电影中,这架飞机在同一片天空飞过一次,两次,三次。”
意大利现实主义电影探究的是生活在重复中浮现出的真理,而摈弃了对生活“意外性”的具体描述。现实主义对真理的探究方法在这部影片中得到了传承。
这个镜头在第一个故事中重复出现了八九次,以此来反应人物生活的重复性
但是电影在重复的记录中隐含了寓言式的叙事。在这个村口的镜头出现的第七次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这个非常规事件打破了现实的常规,暗示了牧羊人生命的终结,标志了山羊成为牧羊人灵魂继承者的转折点。
* 象征性元素的重复*
这部影片非语言化的叙事关键,不仅在于利用重复的镜头,还在于利用重复的象征性元素。
相同的元素在不同故事中重复出现,被赋予表意之外的指涉意义。
与自然和生活相关的种种元素看似偶然地出现在不同的故事中,实则被作者赋予了指意,暗示了万物灵魂的相互纠葛,使四个看似绝望的故事暗藏轮回的希望。巧合被制造,平淡而重复的现实被赋予意外性和荒诞感,这是对现实主义的改良,也是作者运用现实主义精神向真理跨进的方式。
*非人物的主观视点*
主观视点的运用让非人物的角色“说话”,通过镜头给生物,甚至无生命之物赋予了意志,呼应了“万物有灵”这一电影的核心概念。
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导演安东尼奥尼曾在文章中表述 “景观也可以成为影片主要角色”。《四次》印证了安东尼奥尼的主张,让自然成为其本身的叙述者,并通过摄影机完美地呈现了这一意图。
安东尼奥尼1947年影片Gente del Po - 以自然景观(river Po)作为电影主角
现实与宗教
许多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都融入了宗教的元素,并由此提出“宗教信仰能否救赎现实的苦难”这一哲学性的开放式问题。
经典新现实主义电影《偷自行车的人》 主角和儿子闯入正在礼拜的教堂,儿子误将神父认成贩脏者,掀开了忏悔室的幕帘。极为讽刺的一幕暗示了作者对宗教消极的审视
在电影中,老牧羊人将教堂的灰尘当作药材,但最终未能被信仰治愈。他没有遇见神迹,被基督救赎,但是在电影营造出的“灵魂论”现实中,他的灵魂得到转世,并在动物的躯体上获得重生。
在新现实主义时期,以探究自然真理为核心的电影避不开对宗教和现实问题的权衡。宗教,作为意大利文化中根深蒂固的一部分,在新现实主义电影中被重新考察,不同作者的态度影响了宗教在现实中的权重。《四次》作为新现实主义的沿袭,也切入了对宗教的思考,但其导向不是天主教-灵与肉一同诞生和死亡-的观念,而是灵魂与肉体分离并实现自主的循环和重生。
无对白,无音乐,完全被吸引。牧羊人,羊,树,木炭,四次黑屏。
喜感
《四次》是一部有声默片:听觉语言被剥离为原初的呓语,让位诉诸视觉的构图。自然、“人化”痕迹、宗教三者形而上地并置,淡化界限。除却有形的圣像外依然能够感受到超验元素的在场。摄影机对四态轮回有所预设,暗示。烟尘是灵魂的轨迹,而金属铃铛的吟唱见证了它的存在,一如那个循环往复的摇镜头
不能困的时候看
用鏡頭說故事的典範。前緣方盡,後緣初起,生生不息,無斷無續。
人的命运:每日劳作,放羊伐木烧炭,孤独死去;羊的命运:变成奶,变成肉,变成屎;树的命运:被采伐,被锯断,被烧成炭;炭的命运:化为热,化为灰,化为轻烟。
绝作!21世纪最佳电影备选。真正有创造力的电影。心目中最完美的体验式电影:不着一语,又无一处闲笔,仅以画面叙事,通过前后呼应就将生老病死、日夜交替、四季更迭,生死轮回等自然万象交代得清清楚楚。最末,一切的一切均幻化成缕缕白烟。90分钟,宇宙万象,弗兰马汀诺做到了。
之前一直在想一个电影可不可以没有对白并且人不是绝对主角,今天终于看到了,生命真的是很美好而且很奇妙,却又最终避免不了宿命的轮回。生老病死看来那么平常,又像是一次仪式,终于会回归自然并对其它生命造成影响。小羊的演技非常好的。
近来眼睛越来越不好,准备做白内障手术,所以看片较少。这部意大利电影一个月中分三次终于看完了。以前这位不到60岁的导演的《洞》已经惊艳了我,这部《四次》更是独特:牧羊老人、新生山羊、百年老树、新烧木炭四个人与物的生与死,无台词,全部用画面声音讲述自然中生命的轮回。用剧情片手法拍了部纪录片,也可以说是用纪录片手法拍了部剧情片。这样的视听人文天才式的作品值得观看和鼓励,打五颗星。
好的藝術片導演其實都特別懂得處理戲劇,比如阿巴斯,比如Terrence Malick,又比如這位米開朗基羅。非常棒的電影,雖無對白卻百轉千回,戲劇與主題的深意潛藏於不動聲色的鏡頭之中,連動物與大自然都成為了鏡頭中的演員,調度流暢精準,對於聲音的應用更是渾然天成。真是好電影!
村落遗失在时间长河里,老牧羊人过着日子热爱着生命、小山羊孤独的眼神望着前方、杉树烧成木炭,木炭燃成青烟...我知道时间,冷冷经过;我知道万物,有生孤独。
像纪录片一样拍剧情片,以剧情片的方式拍纪录片是很多导演的梦想,《四次》模糊了这种边界,牧羊老人、迷路羔羊、荒原松树、新烧的碳,四种事物体现的生物在自然界的深邃与孤独,循环与生息,像一首沉静的诗,没一句台词却胜似千言万语,偶尔的主观视角让人相信万物皆有灵。五星推荐。
千万别拿以往的观影经验来判断这部电影,关于老人、小羊、杉树和木炭四次叙事主题的转化架空了自然和时间的概念,关于生命形式的探讨在细节上很出彩,不同时间相同的摄影机位,不同主题相似的构图和画面,比如老人脸上的蚂蚁和小山羊脸上的苍蝇,构图和环境就预示了相同的死亡结果。★★★★
一种纯粹影像:取消紧凑叙事与戏剧冲突,非职业演员与动物的自然演出,无台词,无配乐,自然光,一切都在客观冷静的镜头与多层次的同期自然声中缓缓流泻,轮转,兴替,一如毕达哥拉斯的生命四循环论。| 室内镜头似[撒旦探戈];白烟与尘埃首尾相衔,蜗牛锅,冲破羊圈的卡车,羔羊分娩,蚂蚁。(9.5/10)
一个庄严而诗意的轮回。人、羊、树与碳在尘埃中完成一场奇妙的接力,生命的流向交给时间去缥缈,冬夏淌过,邈远的小村落里升响最大的和谐,就连呼吸都在吻合那内核里的宁静。那来不及叹息、更不必伤怀的命脉起落,真像一首苍天注定的吟哦。#岛展#
纪录生命的四次轮回,概念化,非常美。(我也觉得好多笑点...囧)
我觉得这片子真是诸多笑点啊!(我错了应该严肃认真对待艺术品的……)
四星半;阴云略过的原野,犬吠相闻的村落,寂寥晨昏的尘舞,生命形式的转换;充满“名词性”的白描远观,以几个重复出现的固定镜头切分出主题事件们发展的脉络。
下一个在彼岸的轮回会是蜗牛吧。。
e6g9aqro# aqolv8bx# 无字幕 无對白,用来讲轮回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