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影片,应该是杨•涅麦茨(Jan Nemec)最好的作品。
观看《夜之钻》(英文片名:Diamonds of the Night)这部电影,缘于在纽约大学读书时,Stuart Liebman教授的推荐。记得在第一次看完影片之后,自己很难想象这是导演的处女作:首次执导影片就可以用先锋的电影语言, 把两个犹太少年逃亡过程中的幻想、梦境和回忆完美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部结构紧凑、极具剧情张力的艺术电影。这位导演简直就是溜得要飞出天际了。
衣服背后的“KL”字样和黄色大卫星,暗示其犹太人身份
在这部只有46句台词的影片中,导演并没有明确的表明这两个少年的犹太人身份,只能从“我不会德语”、二人衣服后的“KL”和黄色大卫星这些细节中推敲出他们是犹太人。由于本片拍摄的时间刚好处于法国电影新浪潮运动的后期(1964年),因此影片也具有了很多有法国新浪潮电影的特点,最主要的便是手持长镜头和蒙太奇的运用。
法国电影新浪潮,其最有代表性的特点就是手持长镜头的运用,比如让-吕克•戈达尔《精疲力尽》最后的背面奔跑长镜头。而在《夜之钻》中,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则是影片开篇讲述两个少年逃跑的一组奔跑长镜头。这是一组由三个运动长镜头以“动接动”的方式组接在一起的长镜头:两个少年在玩命的逃跑,周围是火车的轰鸣声、时不时传来枪声和少年粗重的喘息声——晃动的画面、被恐惧笼罩的背景声,让这组长镜头,非常非常的揪人。
相较于长镜头,杨•涅麦茨更多地用蒙太奇来展示人物的内心感受,比如两个少年在树林里行走,长发少年说“我太冷了,走不动了。”后面就出现了阳光照进树林里的镜头,在这个镜头里,阳光强烈到让人睁不开眼。将这两个镜头连接到一起,反而更突出了两个少年的饥寒交迫。就像库布里克在《闪灵》里运用的手法一样,在暖色调的画面里讲述一个恐怖故事,反而让故事的恐怖氛围更加浓烈。
值得探讨的是,影片中夜晚的场景并不多,那么片名中的“夜”从何而来?个人以为,片名中的“夜”指的是这两个犹太少年在逃亡过程中的恶劣环境和恐惧的心理:因此影片里会突然插入“蚂蚁布满手背”和“树木突然倒下”这些具有暗示意味的画面,时时在提醒观众,死亡的威胁时时都笼罩在这两个少年身上。
那么,片名中的“钻”体现的便是影片的人性光辉。在影片的结尾,导演对这两个少年给了两个结局:一个是他们被这群老人杀死了;一个是他们被这群老人放走了。个人认为,这两个少年真正的结局应该是被这群老人给放走了,被杀死只是这两个少年的幻想。
在二战时期,如果有人私自帮助、放走犹太人,法西斯政府会给予严重的惩处,甚至是处死那些帮助犹太人的人。在放走这两个少年时,响起了一阵阵的掌声,这是对老人们自己的一种奖励。这掌声告诉我们,这群老人的内心深处依然保留着善良的一面。同样看,放走这两个少年,则是这“夜”中最闪亮的一颗钻石,闪烁的是“人性至上”的光辉。
杨·涅曼茨的处女长片作品《夜之钻》是捷克新浪潮的最早代表作之一,同时也是这其中最令人惊叹的一部,直到今天这仍是一部创造力令人叹为观止的电影作品。电影大部分用手提摄影机拍摄,并且基本上没有对话。电影记录了两个从开往集中营的火车上逃脱的少年的绝望旅程,最后被一帮尽管年老但仍极具攻击力的纳粹走狗活捉的过程。
电影根据阿诺斯特·鲁斯蒂格(Arnošt Lustig)的中篇小说《黑暗没有倒影》(Tma nemá stín)改编。鲁斯蒂格本人就是奥斯维辛的幸存者,后来创作了许多以大屠杀为背景的作品。鲁斯蒂格战时就曾经设法从开往达绍(德国南部城市,纳粹时期第一座杀人工厂,党卫军培训集中营高级军官的教学基地)的火车逃脱。尽管鲁斯蒂格合作撰写了剧本并在之后称本片为所有改编自其作品的电影中他本人最喜欢的的一部,但很显然可以看出鲁斯蒂格不是那种太在乎电影对原作忠诚度的作者,因为从拍摄出的影像来看,几乎看不出任何改编自文学作品的痕迹。在涅曼茨的影像里,二次大战这个背景基本与影片无关——这部电影可以看作是任何逃离强权的两个少年的逃亡过程。
那么在涅曼茨剥离了故事背景,仅剩最基本的戏剧元素的情况下,这部电影的价值在哪里?涅曼茨通过在身体层面强调两个少年逃亡过程中的艰辛来重构电影,电影里逃亡者所呈现出的几近癫狂的错乱状态大量通过手提摄影机拍摄来实现(本片的摄影师雅罗斯拉夫·库切拉后来成了米洛斯·福尔曼的爱将),库切拉的影像有极强的颗粒感,同时略有些过度曝光的摄影使本就立体感极强的两个形象更增添了一层质感。
过度疲劳和饥饿使两个人始终处在垂死状态,不合脚的靴子让他们一路上始终磕磕绊绊,又被不断袭来的滂沱大雨淋湿。两个少年饱受煎熬的的行路中,镜头始终与一连串短暂且身份不明的形象交切,其中有一些是回忆的闪回(电车上的跳跃、在墓地与女孩的幽会、在纳粹列车上的情形),而另一些意在表现两人当时处于分裂的精神状态(最明显的是一棵大树倒下时的蒙太奇运用,还有一次快速切换至爬满蚂蚁的脸部特写)。这些场景似乎都用来预示两人后来的命运,或者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在农场的一场戏里,出现了最强烈的戏剧元素,其中一个少年出现了至少三次攻击农场妇人的幻觉(有评论者认为第三次幻想攻击在暗示强暴)。涅曼茨在片尾提出了两种可能性,开放式结尾暗示两人命运的不可预测。
两少年最后被活捉时(涅曼茨没有指出是否是农场的女人出卖了他们),电影开始改变叙述方式,电影开始带有一丝噩梦的味道,同时加进了讽刺元素。活捉他们的根本不是盖世太保军官,而是一群成分各异的老年人。涅曼茨在此意在通过这一场戏讽刺二战后捷克国内普遍存在的现象,那就是老年人通过各种力量的支持把自己的政治观点强加给青年一代。在涅曼茨之后的作品《一个都不能走》(O slavnosti a hostech)当中,也渗透了类似观点:强权者若看上去天性快活,实则将成为不折不扣的灾难。
涅曼茨个人认为他受布列松影响极大:尽管《夜之钻》的影像风格比起布列松的朴素克制要天马行空些,但涅曼茨无论是通过其创造的人物形象和音乐的运用表达其内容的方式都和布列松有异曲同工之处(电影基本不使用音乐,有时甚至背景音也抹去)。从电影中也能看得出布努埃尔对涅曼茨的影响(涅曼茨的下一部作品<一个都不能走>很有布努埃尔<泯灭天使>的气质),蚂蚁爬满身体的镜头带有明显的布努埃尔的气场。电影学者Peter Hames在他的著述《捷克新浪潮》中认为逃亡的少年形象有着布努埃尔《黄金时代》的影子。
对于一部当时才二十多岁的导演的处女作来说,《夜之钻》渗透着创作者超然的自信心,从涅曼茨整个电影生涯来看,《夜之钻》也占据着最重要的地位。涅曼茨其后的电影之路极其坎坷,尽管他并没有像谢尔盖·帕拉让诺夫那样因自己的作品而几乎惹上牢狱之灾。但在特殊体制内渴望保存真正原创力一代东欧影人几乎都几经浮沉,涅曼茨在60年代之后断断续续起伏不定的职业生涯也是其见证。涅曼茨于1968年离开了当时的捷克斯洛伐克,先去了德国,而后到了美国。由于无法从事导演工作,涅曼茨甚至为瑞典王室拍摄了婚礼。后来也是他最早建议菲利普考夫曼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搬上银幕,我们后来在电影里看到苏联入侵捷克斯洛伐克的纪录影像其实正出自涅曼茨之手。涅曼茨于1989年返回捷克,尽管后来的作品也曾经在洛迦诺影展获得首奖,但总的来看,也都未能超越他60年代的作品。
拙译自kinoblog上的一篇评论文章,原文:
http://filmjournal.net/kinoblog/2007/10/28/diamonds-of-the-night/ 比之那些被影迷们烂熟于心的大师典范之作,这部捷克新浪潮旗手扬·涅麦茨的首部长片似乎很容易被低估或遗忘。除了将此片按部就班地归入《夜与雾》序列,人们可能忽略的是,涅麦茨还完成了一场历史语境中残酷青春影像的感官实验。
两个犹太少年从驶往集中营的列车跳下逃跑,经历饥寒和梦魇。这其间,有杀戮,有反抗,也有荷尔蒙,有时态不明的暴力冲动。从开场那个极致的长跟拍开始,全片在各式各样运动镜头的游弋、穿梭、停顿又跌跌撞撞中铺展。精巧的剪辑解放了叙事,少年的心智与幻象,记忆与现实,难舍难分。跳切、过曝、虚焦、大特写、360度摇移镜头,多层次蒙太奇还有音画对位,所有的灵动都指向:被历史暴力压抑的青春如何分裂而无序。
似乎在梦境或臆想中,荷尔蒙才偶然醒来,少年的凝视才自由穿梭:从街边更衣的性感女郎,窗口张望的老妇与猫,巴士上手持鲜花的少女,小巷深处的大腹女人,到被欲望"杀掉"的农妇。
一小时的影片自第14分钟左右出现为数不多台词中的第一句,除了窸窸窣窣的环境音,共时性逻辑中的两位“逃犯”几乎没有交流。然而这巧妙声音剪辑造就的生冷的“静”让我们的眼听见少年呓语,耳朵则看见还摸着日常遮蔽的残酷。大量安静的空镜头穿插片中,细节一一剥落,闪回主导的意识流诗意不言自明。
涅麦茨在1964年的先锋电影语法让现实主义与超现实主义惊人地联姻。直逼“真实电影”的手摇运镜调度,布列松式的自然音效,让·雷乃式的历史观照,与特吕弗呼应的少年叛逃长镜头,布努埃尔式的想象力及向其致敬的细节,受维尔托夫影响的剪接风格 —— 都清晰可辨。甚至后来兴起的注重探索人类心理世界的软科幻和诉诸时空结构创新的环状叙事,也能在此片找到一点前世的影子。以“新浪潮”为名的年代,影史风华正茂,尤其是六十年代的一批杰作,彼此呼应,天马行空携手反叛。更迭至今,先锋的影像实践依旧如少年,迷影却也成为一种道德责任。
不夸张的说,《夜之钻》依托一整座积累了半个多世纪的电影语料库,词藻再绚烂,也只讲了一句话:少年人,你无处可逃。
又是旧文。感谢Deep Focus深焦:)
影片一开始便用晃动的手持跟拍镜头记录下了两个年轻人在山林间拼命逃亡的画面,瞬间将观众的情绪带入到了角色的命运中。但随着时间的深入,杨.涅梅茨并没有打算讲一个工整的逃亡故事或某某某奇遇记,涅梅茨选择的讲故事方式是极富想象力和创造性的,几乎没有对话,非线性,现实与幻境,过去与现在,片段式的,相互交错的形式。过去与现在的画面毫无过渡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在山林间逃亡,啃食植物,猛饮溪水,绝望的喘息,溃烂的双脚,无望的神情。在城市里躲避纳粹军人的搜捕,在城市轨道列车上左顾右盼,从火车上跳下逃入山林之中,在运送犹太人的货车箱里焦虑不安。过去与现在的片段交互进行,时间的延续性被打破,这样一种拒绝宏大叙事的碎片化拼凑方式颇具后现代主义质感,即便放到现在,依旧颇具先锋性。与此同时影片中还有大量重复的画面展现,比如在城市里躲避纳粹军人时跑到公寓里按陌生人的门铃寻求帮助,按门铃的特写在影片中多次出现。街头上聊天游走的两个纳粹军人画面同样多次出现,以及两个年轻人穿着囚衣在运送犹太人的车厢里的画面,从火车上跳下的画面,以及开始时两人在山林间疲于奔命的画面等等。这些重复的反复出现的画面展现着逃亡者焦虑恐惧的内心,同时一个个逃亡,躲避的画面呈现也压迫着观众的神经。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无疑是其中一个饥饿的年轻人在一户农家里面对女主人手中的面包,他不断幻想着自己杀掉女主人,抢走面包的情境。这个杀人夺食的幻象不断被重复,女主人不断的倒地死去,这种因为恐惧与饥饿而濒临崩溃的状态一览无余。但他终究没有杀掉女主人,相反女主人给了他们面包与牛奶。还有一个他偷偷看着村民们大口吃肉时吞口水的画面也让人印象深刻。另外年轻人在山林里由于饥饿,恐惧,劳累而产生看见自己身上爬满蚂蚁的这样一个象征死亡的幻觉不禁让人想到了布努艾尔。最终他们没有跳上那辆路过的卡车,所以被村民和德军合力抓住了。一闪而过的枪声和倒地不起的两人预示着死亡的结局。两人在德军办公室里举着双手,一旁是吃着庆功宴欢天喜地的村民。最后他们在众人的注视下并肩向前行走,接下来的两声枪响结束了这场无望的逃亡。
上来第一个镜头就震飞你...树林拍得太太强力反而不爱看那些意识流片段了.由小说改编.
8.0/10。二战:两犹太男孩在被押往集中营的途中成功逃脱并展开一段逃亡之路,但最终依然被抓回。影片通过各种颠簸的手持跟拍、少台词、突兀插入的幻想段落(通过高光/超现实/声画对位/重复剪辑来表现)与闪回段落、粗粝的摄影营造了混乱压抑的氛围(正如两位主角的心态)。但本片影像表达冗余+作为故事主导的电影故事讲的不够清楚。
作为捷克新浪潮的代表,杨·涅梅茨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左岸派和表现主义的影响,剪辑又具有蒙太奇的构成主义之冷硬,《夜之钻》的开场,运动镜头与战场噪音形成了一个地狱般的视听空间,在影片中,声音似乎重新回到“音轨”,但不同于自反,它将影片装配为一个机器,阻断了主观镜头的潜在情感性,而在影片中,不同的时序彼此悬置,闭环的死亡成为了一个幻觉。作为一个递归运算的地狱影像,在影片中,开始和终末彼此相连,以布努埃尔式的死亡意象作为驱动。对于拉康的理论,影片则是一个回溯重构的,呈现回归状态的创伤。而正如同片名,钻石是影片的结构,隐喻着多重性的影像晶体,观看者在这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只能观看其一,随着电影的机械复制特性,晶体的巴洛克化逐渐趋于完成。
捷克新浪潮。在创作上直接承袭雷乃的意识流手法,大段的闪回和叙境外的片段构成了影像的主体内容,但实际上并未遵循「记忆」或其他特定的剪辑逻辑。通篇以视听的无序印证混乱的逃亡状态,目光游移直至最后一刻,主观视点不断放大、喘息,随即仍旧复归同样的语气,一种离散中的苦痛与挣扎伴着死亡逼近。与新浪潮同时期的作品相比照,属于着力开创镜头语言的一派。
无法被复制的首作,实在难以想象涅梅茨是如何在首部长片创作中就能构思出如此灵活复杂的手持运镜和在记忆回路中不断交织延绵的思绪,包括两位少年逃亡过程中的奔跑、呼吸、游荡乃至最细微的身体颤栗所连带出的某种体感都被极具颗粒感的影像气质精准捕捉。影片开头两人从枪林弹雨中奔跑逃亡的手持长镜从中景横移通过变焦过渡到手持特写跟进,不可谓不是天才笔法。这些东欧电影与导演们值得人们发自内心的敬仰与尊敬,他们在惨无人道的政治迫害下始终坚持为电影艺术与民族历史而战斗,他们对得起这些国家所遭受的苦难与沉浮。
9.5,天才般的电影,默剧式的风格、极简的对白、非线性的剪辑、实验般蒙太奇组接方式、大量幻想和超现实段落只是外在,而电影反战的内核和逃亡而不可得的绝望才是电影真正价值,就这一点就胜过了其他同样实验性质浓郁的捷克新浪潮电影。
強勁的手持跟拍!〈索爾之子〉的師傅。表現一種想像的變奏,〈資產階級的審慎魅力〉。弱化對白,行動影像,聲音的頻率,喘息聲與腳踏草地聲。結尾槍手們的咀嚼聲毛骨悚然,也有雙關的含義,對於兩個年輕人一種緩慢的凌遲,被咀嚼吞嚥。
蓝光重刷。勉强及格。捷克新浪潮电影里面,有不少作品明显同质化,带有清冷梦游的质感,本片也一样,两个男青年静默的逃亡之旅充满了回忆、幻想的画面(直到第15分钟才出现了第一句对话),需要注意的是,这种创作方式并非本片首创,一年前的《网中的太阳》已经做了比较充分的尝试。摄影师Jaroslav Kucera的贡献全片最突出,开场时两个男青年在林中奔逃,Jaroslav的近景镜头不紧不慢而稳定的盯紧他们,配合高对比度的画面,宛如盯着猎物的猛兽,不需要什么语言辅助就勾画出角色的境遇,但男一号在不同背景前呆滞望着摄影机的画面,则透露出演员演技与气质的欠缺和导演执导的直楞。剪辑上最有想法的是男一号去农妇家要吃的时连续三次重复幻想杀死对方的画面。这个逃亡故事和年青人的回忆本身都平平无奇,剧本最有设计的地方是让一群老人欢乐的围堵他们
1.借鉴《去年在马里昂巴德》,画面与画面之间并没有必要的逻辑性,充满着意识流,时间在影片里面不是流动,而是不断跳跃;2.首尾形成的闭环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死循环,仿佛两个男孩的命运一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 捷克影史十五佳NO.09
长片处女作还挺会玩,既有极其强烈的直接电影技法拍摄逃亡段落,又时常插入虚实含混的假象闪回(同法国新浪潮突然的特写切入叙事方式)。整部影片没有具体事件,几乎没有什么对白,通过对主人公身心状态的双重关注,得以揭晓两人如此纠葛、艰辛的心路历程,而达成对奥斯维辛的指责。形成一种充满假定、隐喻的实验先锋作。|蚂蚁脸致敬。2q
意识流,神剪辑。声音和画面形成一种极为精致的对位关系,同时处在幻觉、回忆和现实的不确定游移之中(声音的运用真是出神入化啊,直追格里耶)。内梅茨风格受到布列松和布努埃尔的影响(Peter Hames),本片中有他对后者的[安达鲁狗]的直接致敬。
它不是用紧凑的情节带你回到当时的时代背景,而是以一种节奏。
重看补标。剪辑依旧惊人,将多个时空的事件有机的配合在失控地逃亡与生存中,极其具有实验性,而导演成熟的操作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他的处女作。迷幻而残忍的影像啊~
Jan Nemec,1964。毫无疑问,好,不废话,不冗长,充满悬念,紧张刺激,开放结局。双重视角,导演视角或说是电影的视角;男主的主观视角,彼此交错呈现出丰富多元的镜头意味。电影的开头和结局连接在一起,形成故事再循环。手提,手推车,沉默,老人,猎枪,喘息,面包,虫,破鞋,教堂,过度曝光。
开场以两分多钟的运动长镜头跟拍。有时奔跑主观镜头。多处蚂蚁在身上爬的镜头。树木铿然倒地的意象是他的首创吗?冈布罗维茨应该是从这里学的。不管如何,模仿早期布努埃尔是歧途。毕竟,超现实要模仿很容易,导得好很难。
内梅克处女长片,影像本位的极致表现,闷到了极致就变成了默,剪得有些凌乱,时序上不大清楚。对于人在精神和肉体极度饥饿状态下产生的幻觉表现得很有意思,最有印象的一段情节是少年闯入村民家乞求食物,心中犹豫到底要不要杀死村妇,同样的镜头使用了三次,竟然产生了相当奇妙的效果。
一段逃亡之路,却被导演扬·内梅克以写实、意识流、幻象、梦境来表现,新现实、新浪潮、左岸派,等等,电影大爆炸年代的一切现代主义电影手段,都被扬·内梅克灵活运用并加以融合。
捷克新浪潮代表作。毫无希望的静默的奔逃,最后也毫无希望地陷入黑暗。用高光和虚化表现梦境和幻觉,确实非常像雷乃和布努埃尔,另外其实也有点点像伯格曼。手持摄影的段落非常牛逼,但是觉得音响用的欠了点。
可看到捷克新浪潮如何借鑑法國新浪潮,開首一場長鏡頭跟拍力度十足,但後來可說是一敗塗地,特別對剪接技巧的迷戀時,迷戀到只不過不停拉長「心理時間」的感覺,交替剪接並不複雜,全為主角心理狀況服務,像這種形式感大於內容,想到《Son of Saul》(同樣是首作)。也因為電影內裡空心的,變得更過時。
杰出到令人恐怖的处女作长片,结构无可挑剔,闪回、环境声处理出色,火车上炫技一幕更是叫人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