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大量使用隐喻:影片开头小男孩走在林间,从一棵大树根部捡到一条红条纹的丝带,(大树的根部粗壮裸露盘根错节裸露在外,象征家族和传统的无可回避的强大,而大树根部被孩子抽出的长长的红白相间的条纹丝带,仿佛是一种带着问题的希望)孩子把它用力甩起来挂在树枝上,影片结尾时这根丝带仍在风中凌乱,却没有红色部分了(存在的问题没有人重视和看到,希望也就消失了,而问题依然在那里飘荡……)
“说实话,我没爱过你。只是和你在一起,我才终于能离开早已无法忍受的她。”
当属意外的孩子,不存在的婚姻
新生活与旧过去的断裂牵扯,始于不被爱的孩子的去从。夫妻二人急于卖掉名存实亡的家庭载体——房子,也在为无法像房子一样随意处置孩子而烦心。象征亲情的房屋两处,一边红酒灯厨,堂皇承载父母争吵;一边阴暗到底,悄然容纳孩子的无声泪。被踢皮球的男孩阿廖沙,作为家庭里没有地位的存在,被放置在不做考量的空间里,却无法被忽略其对于双亲之爱的诉求。
在这一幕里,我们可以看到珍娅和鲍里斯的行为之矛盾——既想赶紧分开,又没法做到真正决裂。原因不是爱或亲情,而是男人无法交差的上司,和夫妻都不想承担的养儿责任。
一个与富豪男友同居,一个让情人女子怀孕。表面严重的家庭问题其实不是男女主角争吵的元凶。对于婚姻来说,比婚外恋情更加可怕的,是发现婚姻本身的无效和无意义。不该发生的婚姻,不该发生的“爱”,不该促成的父亲与母亲,以及无辜受损的孩子。在珍娅和鲍里斯的家庭观里,他们无意识地加入了对过去自我行为和婚姻的否定态度,珍娅反复叫嚣着“我从没爱过你”,鲍里斯则是用冷淡和潜在的暴力转移表达不屑。大人们争吵、推脱、为自己辩解,不开口的阿廖沙便成为错的承担者。对于过去,他的存在见证了父母错误的结合。对于现在和将来,他的存在阻碍了父母通往新生活的道路。
不合时宜的离踪,家庭内外的寻觅
现实与渴望中新生活的差距渐远,始于不被爱的孩子的失踪。离开了争吵不休的房间,夫妻分头去往别处找寻欢乐。珍娅无时不刻地刷着手机、美容自拍、渴望社交,打扮光鲜去往高级餐厅,与富有男子约会调情;鲍里斯则是与大着肚子的同居情人过上了婚后般的生活。名存实亡的婚姻与放任自由的态度,珍娅与鲍里斯以各自的新鲜日子来暗地较真,谁也不想面对已无人气的空房,和累赘般“不再是天使”的孩子。
夫妻分散两处各有欢愉之时,也是他们对阿廖沙近乎遗忘的时候,这个本不该出世的孩子消失了。
习惯性的埋怨和争吵后,珍娅和鲍里斯开始疯狂寻找。于是,原本正愁无处放置的孩子的离去,成为了解散夫妻再次携手的契机。就要告别的家庭,为了圆满的告别散伙,不得不重新聚在一起。与其他影视情节不同,《无爱可诉》将这一行动的些许温情都打散到丝毫不剩。阿廖沙的失踪,不但不能挽回什么,反而塑成了这个濒临破散家庭的更新矛盾。这个矛盾在于珍娅他们的离散并非某一人被家庭抛弃,而是双方共同的、压根就不需要这样家庭的源头。渴望解脱的家庭成员,不仅是冷漠的丈夫和网瘾的妻子,还有在夫妻争吵后的清晨,草草了结早饭后、逃跑似地奔下楼梯的孩子。不被选择的阿廖沙,何尝想要拥有这样的家庭。
日积月累的怨恨在漫长的搜寻中爆发,跟随着冰冷长视的镜头,直达珍娅母亲那里,追溯到了“无爱”的起源。对女儿及外孙漠不关心的母亲,将引以为傲的厌恶和爱之丧失遗传给了珍娅,并附予宣言,堂而皇之的发表怨气,进一步激化原本或许可以平息的战火硝烟。回程的路上,珍娅点破二人“利用”和“失误”的婚姻关系,用过去映射鲍里斯所向往的将来,咬牙切齿道出的愤慨,咀嚼起来甚是难听。
最终鲍里斯将珍娅赶下车,决裂正式外化,促成这一幕的高潮节点。
冰冻时空,积郁已久的环境
旧过去与新生活的藕断丝连,终结于不被爱的每一个人。志愿团体游走穿行于孩子们玩耍的破旧危楼,在飘雪积寒的马路和地下通道里张贴启示。这样无力的搜寻方式串联起了阿廖沙失踪起止的时间与空间,珍娅夫妻也在无结果的茫然之中感受到了穷途的麻木。
明明不爱却要奋力寻找。夫妻二人渴望将积郁在心的压力释放出来,若是没有结果,便会一直阴沉下去,连带着新的伴侣,还不能抛下相看两厌倦的彼此。所以珍娅和鲍里斯在停尸房里错认孩子时的痛哭,装修工人撕下的阿廖沙房间里的海报,过后他们待在各自家庭里看到的新闻,都能为他们形成一个心态上的结果。
无论怎样,这件事情过去了。从影片开头的枯黄落叶到结尾时的白雪皑皑,即便阿廖沙房间的小窗上带着哈气,也不能断定室内的温暖。
对于珍娅和鲍里斯的家庭来说,阿廖沙始终只是飘带,是诉求的宿主。他的渴望和脆弱正如同结尾处缠绕树枝的破损飘带一般,虽随风坚强,却无期限地想要能够被人发现。
纵观全片的每个出场人物,女人痛骂,男人冷淡,繁杂的警察系统,轻浮的非单身女孩,自喜与自信的新房客。在这样漠不关心的、充满戾气的环境里,不被关爱的孩子失踪好像正是理所当然。影片直白的控诉家庭内外对比明显的女人之虚荣贪婪,接着暗讽表面强硬,实则庸软无用的男人(警察系统),正是一个个这样无爱的、冷漠少语的个体(婚姻),建构成了从根源处虚败腐烂的社会。
惯用的寓言符号,时代性的悲观情绪
穿插着的时政元素,阴冷的废弃楼,颤抖着的水面波纹。导演将前作《利维坦》中于政府的揭露和现实批判,及同样的以环境意象表达情绪展现至极,更创造出贴合时代的丧与悲观。准备离婚的夫妻,都找到了合适的新伴侣,甚至还包含新的生命。可从片中几段冰冷的性爱场面里,很难感受到他们的爱。看似完美的生活嫁接,仅仅是影片的一个起子。可怜的、不知踪影的阿廖沙,不也曾是从新鲜的孕肚中分娩长大的吗?新生命的到来,新生活的铺路,未必真正给予希望。而光明的未来,其实也都只是幻影。
人们生存在危机中,自然会不断创造危机。人们造就破败的环境,正是因为长期生存在这样的环境里。萨金塞夫用末世般废弃的场景和精准美妙的镜头,描绘出一幅包含飞度的时间、以往追溯和切实寓言的当下俄国家庭画卷。然而,其道出婚姻破裂对于孩子的伤害,社会冷漠之于个体的普遍,却不仅仅只存在于俄国。
尽管模式化的类型,标志性的寓言形象,使得《无爱可诉》并未给我太多惊喜,影片在处理夫妻二人的新感情与后面寻子情节中也出现了较为严重的断裂感。
但是他将闷声潜行在每个问题家庭中的郁结爆发给我们看,便足以引起扩散到社会层面的更深思考。
一个爱无能的泼妇生了一个爱无能的女儿,女儿长大后嫁了一个爱无能的男人,于是,一对爱无能的夫妻天天花式撕逼,他们的崽因此离家失踪。最可怕的不是这对不负责任的糟烂夫妻对自己儿子的粗暴伤害和冷血漠视,而是因为他们天赋人权的生育能力,完全能把爱无能的负能量刻在家族基因里,而这种负能量满满的家族基因只要没有强大的外力扭转,完全能生生不息,直到人类灭亡。在繁衍的长河中,它能使多少个家庭破裂,多少个孩童像此片中的儿子一样离家流浪,就不得而知了。
失踪的儿子其实是最幸运的,他成功摆脱了负能量基因对自己的同化和摧残,如果他还活着,想必成年后的家庭也不会因此受累,也许他能成为家族中成功逃脱爱无能基因荼毒的唯一幸存者,也未可知。
可他同父异母的小兄弟就没那么幸运了,永远不知反省的大人致使那个婴孩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现代社会,成为父母前不需要考试,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在谋害无辜的未成年人,妨碍社会治安。
夫妻要离婚,但谁都不想要孩子的抚养权,视孩子为负担!其实孩子什么都知道,他自己处置了自己,这样的家庭让孩子心灰意冷,才会绝望到自己处置了自己!看着妈妈对着孩子的尸体痛苦的样子,我在想她是幡然醒悟了吗?可看到最后,夫妻两离婚了,可是还是像以前一样生活,这样的人不该拥有孩子!每次朝孩子发火,她永远会马上原谅我,孩子都是天使,希望所有的孩子都能得到善待!希望他们在天上选父母的时候都要好好选择!
作为一名迷恋寓言叙事的导演,萨金塞夫喜欢用几乎抽离社会背景的故事隐喻现实。在前作《回归》里,他用久别重逢的父子的一段公路旅行回溯前苏联历史,用一段伯格曼式的家庭伦理故事概括庞大的时局变幻。在《无爱可诉》里,他再次将家庭伦理剧的意涵扩宽到对俄罗斯社会,乃至地缘政治冲突的影射。这种寓言的力量在今年开年再一次显现:就在前不久,俄罗斯将炮口再次对准了乌克兰,仿佛影片结尾被父亲硬生生丢进婴儿车的孩子再次卷入无爱家庭的残害。只是,他的境遇比凭空消失更加悲惨。
但如果只是对时局隐喻进行解说,观众又往往会陷入过度解读的怪圈,这一现象在讨论中会更加显现。我们也不妨先只体察故事的表层,而先不去深究故事的深层内涵。
电影的冷漠感最先来自于片名。如果说伯格曼镜头下的亲密关系还仍有些许爱意和亲情的存在(《呼喊与细语》用殷红淡出的画面转场可以视为一种象征),那么在《无爱可诉》里,这最后一丝纽带也不复存在。“无爱可诉”不是“爱无可诉”,影片中母亲对儿子恶语相向,而父亲则几乎不与他交流。最惊悚的镜头莫过于当母亲从厕所中出来,镜头一转,悲痛欲绝的儿子正站在门后,而他细微的哭声被门外父母的争吵掩盖。父母对亲生儿子的漠视,在这一刻便以可见一斑。
这样一种“love disabled”并不仅存在于这个家庭,它更像是一种社会症候,在戏里戏外上演。在一片繁华里,花枝招展的妙龄女郎为空虚的爱举杯自拍,分道扬镳的夫妻与新欢云雨,我们看不到爱,或者跟爱一样宝贵的感情,我们看到的是性、是欲望。而在银幕之外的社会,一位可怜的孩子也被亲生父亲和他的爱人推下高楼,不知身份的女子像牲畜一样被拴在屋内。人最真挚的感情和品格被践踏、被毁坏,乃至无辜者的生命也受到威胁。在银幕里,这是一段无爱的感情,已经无药可救的社会;在现实中,这一切正悄无声息的发生,然后被健忘的信息流忽略。
我们真的没有解药吗?解救失踪的孩子,拯救无爱的社会?至少在导演看来,确实是不可能的。真正应该承担搜救任务的警察局将责任推卸给民间救援组织,而在公权力缺失的情况下,民间组织的救援显得杯水车薪。影片中段冗长的搜救过程展现更是加重了这种无力感。这种“无爱”已经渗透进这个社会机制运行的方方面面,深入它的骨髓。这样看来,平白无故的“失踪”恐怕是孩子最好的归宿。
但在现实之中,公权力的形象不只是“不作为”,而是祸端的根源。驱使我完成这篇我在草稿箱积压三个月之久的影评的动力,正是前不久突然爆发的地缘冲突,以及身处局外的我们或冷漠或戏谑的态度。大国间的利益博弈最终伤及无辜者,所谓的人道主义瞬间化为一纸空文,可是恩怨无法“失踪”,只能继续存留在这片土地之上,比放射性物质还难以降解。
我想看到遭遇不正义的义愤,而不是事不关己的冷酷,因为我总觉得,“无爱可诉”的故事不只是发生在千里之外,近在眼前也正进行着,它终将毁掉我们的生活,以及我们赖以生存的世界。
老哥稳。《奇遇》式的失踪,《镜子》里的雪原,《潜行者》的迷宫,《冬眠》中的沟通困境,直到《回归》的国族隐喻,萨金塞夫用一如既往的阴冷色调和简笔绘画般的镜头运动在俄罗斯土地上勾勒出一幅“生无可恋”图。影像震撼,寓意深刻,水平高于甚至高于利维坦
这对父母实在是太过于庸常,以至于在伦理(儿子)和政治(乌克兰人民)两个层面上,导演去概念化的努力都显得如此牵强。不过,故弄玄虚视听(所谓斯拉夫大师范儿美学)倒是成功蒙住了那部分鼓掌的观众(甚或是评委:)。我真的没有在说范冰冰。
你不爱他、不爱他们、不爱任何人,既然如此,又何必疲于奔命、苦苦寻觅呢?你们都不要他,甚至想送他去寄宿学校、去当兵。这样岂不更好?“活着不能没有爱情”,或许最后的最后,获得爱情的反倒是阿廖沙,他离开了、自由了,而你们表面上开始了新生活,实际仍旧被冰冷的雪花囚禁,停滞不前。
三星半,萨金塞夫正常发挥。家庭关系、国家寓言、仍然严肃、有距离感的冷静观察。倒未必非常精彩,但这样的电影总该有一席之地。
对中产阶级婚姻失败片有点审美疲劳,导演感觉拍着拍着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去了连个路人都能把他给带跑。
如漂着浮冰的冬河般的摄影,凝视的是这片大地周而复始的悲哀。一直觉得萨金塞夫内心是矛盾的,既想克制,又想拍出老塔的诗意,结果就是越来越重的设计感,看到后面基本失去耐性。各种浅白的“注释”非常令人讨厌,说到底还是拍给“外人”看的电影,就差把“我想拿奖”写在额头上了。
爹妈各自做爱日,男娃离家出走时,萨金塞夫不太冷,俯首甘为奖下臣。
俄罗斯现代大师的新作,好悲观的社会描述啊!依旧保持了导演一贯的冷峻眼光,富于视觉表现力的银幕感觉。只是中部成了“民间救援队”工作的流水式展示,离开了人物发展。比起他的《利维坦》、《回归》等巅峰之作,还是弱了许多。
这种电影看大银幕的话,简直就像文艺片里的视觉大片,抛开直白的社会新闻,故事本身的绝望和悲凉也已经足够了,全方面立体的呈现一个病入膏肓的世界,这应该是今年最丧的一部电影了吧。
从一个很小的婚姻失败样本,剥出了与之关联的暴君母亲和尴尬新生,性爱戏工整得像教学片。一场关门戏,更倾尽了童年的孤独阴影。大费周章的搜索阿廖沙,更像为摄影而生。语焉不详的爸爸去哪儿,和吵架撕逼恶斗的儿子消失了,都是同一个导演。一点都没变。至于电视新闻,想看的人才会抱着电视机看啊
用电视新闻点透政治隐喻太没意思了。
孩子们都去哪儿了?
一冷到底的故事,开放式的结局尤其寒冷。萨金塞夫对西方社会为人父母的会心一击,站在孩子的视角看该是多么悲伤啊!虽然新闻时政植入得太生硬,但整洁肃杀的构图依然是大师级别,俄罗斯的天空永远都在飘雪...
胸口的痣、阴处的毛、一个寡言的孩子,都是多余的。梦中掉落的牙、有死角的监控、无人呼应的呐喊,都是无用的。婴儿在推车里嚎啕,体会到了欺骗;父亲在视频前沉默,感受到了忽视。不是所有爱都能被抱起,不是所有思念都有回音。彼时交颈缠绵,此时呼噜震天,屋外漫天风雪,只有寻人启事在控诉与祭奠。
3.5;隐匿在转述信息里的社会背景显得刻意,设计感较强,东正教的契机插入、水的意象(神似《潜行者》的废弃楼)、爱的式微幻灭,一切都像是自我重复,但凄神寒骨的基调和格局沉稳的构图加分;原生家庭的不幸像携有病毒的基因复制到下一代,废墟(末世)场景隐喻的无爱,玻璃窗后无法交流的隔阂。
过于对仗,以至乏味
没有爱的能力的男女拼命做爱,享受性爱的刺激与欢愉,对性爱的产物这个孩子几乎是厌恶的,这凭空而来的要去爱的义务让他们非常不耐烦。爱的能力并不是天生就有的,多少人不配为人父母。俄罗斯的艺术水准还是高,无论是中产阶级的公寓,还是高端人士的郊外别墅,水准都远超北京的千万公寓,上亿豪宅啊
年度最心碎电影镜头:父母半夜争吵,孩子躲在浴室门后哭还不敢出声。倘若有类似经历,即便已经模糊,也会因这段全部记起,伤到浑身发抖。小时候其实也会暗中希望自己消失了可能世界就太平了,看完电影才更为深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尤其萨金塞夫喜欢拍的父辈与子辈)用这种断裂方式最为残忍
萨金塞夫镜头下的情感关系以及转折爆发还是依旧让人揪心。民间救援机制的大篇幅展示,看似是在表现莫斯科当下社会组织之暖时,更揭示高离婚率的现实创痛。警方再是配合,志愿者再投入,也盖不住冰冷凛冬一个个家庭的无爱可诉。一个个年轻女子和路人甲乙的废戏有些多,干扰到本来非常明确的灰暗主题。
电影讲述的不是婚姻因儿子失踪陷入更深的困境(多么老套),而是儿子作为让婚姻真正结束的祭品必须被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