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分明
借由电视节目这一载体,影片十分合理化地创造一个黑白乌托邦社会,欢乐谷的存在,一开始就是逃离现实生活的精神避难所。
因为日常的无趣、烦闷、挫败,我们总会渴望不一样的生活,想要世界变得更美好,这种美好可以指家庭更和睦,社会更团结,生活更富有……
欢乐谷就是一个这样比真实世界更美好的假想地,我们像大卫一样,可以将自己的所有精神情感寄托于像这样的虚构的世界。
这个单纯的地方只呈现出美好、安稳和快乐,这些特质几乎是大多数人生活里追求的目标。
但如果像大卫兄妹的经历一样,所有的安稳和美好从想象降临为现实的时候,世界的荒诞便会慢慢突显出来。
黑白作为基调,象征了所有不符常规、不合人性的状态,那么在欢乐谷中,这种状态是先天如此还是后天改造而成,我倾向于第二种。
如果这里本没有彩色的基因,仅凭两个外来人的启发,“上色”的过程也不可能达到像“传染病”一样的效果。
那么可以认为,欢乐谷的居民在自愿或非自愿的情况下,用丰富的色彩交换了单一的安稳生活,将个人的特质深埋于内心,以获得外部社会机器的稳步运行。
但剥夺掉多样化的色彩,只留下一个黑白分明的简单世界,是粗暴又荒唐的,是某种意义的粉饰太平,即使原本是欢乐谷拥护者的大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他的行为开始与之前一味地维持欢乐谷的“正常”背道而驰,在他的作用下,居民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而且由一个一个被上色的人体现出来。
如果说,一开始欢乐谷就由电视节目瞬间转化为真实世界,那么里面的人后来也逐渐跟上脚步,并完成了从人物到真人的转变。
这是一个自我发现、内心归位、接受好与坏的真实存在的成长过程,对欢乐谷里面的人或是外面的人,都是如此。
而这个心灵成长过程的具体表象就是色彩。
色彩崛起
从第一朵红色玫瑰的出现,到整片天空的湛蓝,色彩的崛起之路是一段从弱到强的变革旋律。
一百个白中,出现一个黑点,是异,是新颖和惊讶,十几个黑点,是少,是对立和威胁,八九十个黑点,是多,是真理和强权。
一开始欢乐谷中各种异象的出现,动摇了象征传统权威的镇长和一家之主父亲的稳固地位,而母亲作为长期被抑制的家庭主妇,和色彩这一主题在处境上有共通之处。
所以在影片的发展中,除了兄妹两人,对母亲的着墨更多。
当大卫为母亲化妆,来掩盖掉已经获得的色彩时,社会对少数派的恶意,弱者内心的挣扎,在这个镜头里展露无遗。
后来,彩色一方的势力不断壮大,双方的矛盾在法庭审判桥段中到达了激化的顶点。
此时,观看席的下面是黑白,上面是彩色,势均力敌,但我们知道,势头正猛的彩色派还没到达它的巅峰。
当大卫一步步瓦解掉父亲乃至镇长的黑白阵线时,色彩已经从弱者变为了新的强权。
最后镇长仓皇而逃,色彩占据了所有人,占据了整个小镇,占据了一切。
这整个过程充满了对历史和现实的映射:
人们因颜色不同产生的排斥,两种阵营之间的冲突,由不同的价值观念引发的暴力和破坏,传统强权对新兴事物的镇压,非己即敌的狭隘和激进……
色彩战胜黑白,新战胜旧,皆大欢喜之后,又会发生什么呢?
就像电影中最后的对话一样,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很好看,没想到一个黑白城镇变彩色到故事,可以关联到那么多的主题。开头介绍的欢乐谷,是一个商业营造的假象,所谓的政治正确,道德价值观,人与人正确的相处,一切“正确”,大家苟同的美好和欢乐等等,都融入在欢乐谷中。直到两兄妹的闯入,欢乐谷变了,他们成为了电视里的Bud 和Marry Sue,开头营造的奇幻氛围和充满神秘感的欢乐谷都让人想一探究竟。
首先欢乐谷的居民们都有着循规蹈矩的生活,他们不会改变,一切都是设定,仿佛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做这些事情。例如Bud 迟到餐厅老板只能不停的抹桌子,正因为他永远做着同一件事情,导致自己无法变通,当他开始做出些许改变时,顿时他的生活有了改变。他喜欢关店前没有跟着顺序,先放下百叶窗再关收银机,这个小小的不一样让他意识到改变的美好。从这个意识和领悟,他发现每天重复的烤面包,煎肉排和融化乳酪,这个生活从不改变,不会更好或更糟,当餐厅老板意识到这点,开始怀疑和思考人生,而Bud 却告诉他“ You can’t always like what you do. Sometimes you just gotta do it beacuse it’s your job. And event if you dint like it , you just gotta do it anyway.” Bud 认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岗位,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而不去执行,因为这是你的工作,你不做,那他们就没有汉堡包吃。这句话没有对错,更可以说是反映出现实的一面,不是每个人的工作都是自己喜欢的,老板喜欢画画,画画能赚钱吗 ?艺术能赚钱吗 ?这是这个社会的偏见,也是Bud 的偏见,餐厅老板最后选择踏出自己的圈子,去接受艺术,聆听自己内心的欲望,去画画和感受,他抛弃一成不变的生活,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他是值得尊敬的人,因为他绘画出自己向往的生活。
说到Bud 的偏见,从进去欢乐谷开始,Bud 和Marry Sue 就已经有不同的立场,Bud 意识到改变这个世界会迎来的后果,而Marry Sue不喜欢这个愚蠢的世界,所以她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当然我们初期就像Bud 一样,尊重世界的规矩,老老实实的跟着规则生活,不要打破任何事物,我们会像Bud 一样劝告Marry ,不要莽撞,follow the rules。可是当Bud 发现到欢乐谷的人因为循规蹈矩而变得愚笨麻木时,他也觉得改变是必要的。例如消防员的关键词不是着火而是猫咪,因为他们的世界里没有火灾或洪水,可是当意外发生后他们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这就是呆在舒适圈所导致的愚笨,所以Bud 也开始改变这个世界,教消防员消防车的用处,也传授知识给他们,让每本书都有了故事,人们渴望知识的眼神全部投射在Bud 身上时,他更确信改变的重要性。
但是这个改变迎来了老一代人的反对,他们看着黑白的城镇出现了颜色,宛如看到了穿露肚装的女性,他们会开始批判,也会觉得需要扶正这个世界,因为对他们来说是价值观的问题,他们想坚持这个价值观,让这个世界持续欢乐和美好,对我来说这些都是放屁 !这些想法无非是从人的自私延伸出来的,他们要一回家就有温馨的灯光,舒服的热水澡,美味的晚餐摆在餐桌上,这些服务都是让自己的生活更便利,也意识到这个便利的美好。政治就是这么的可怕,可以为了一私利己而定下规矩,让人民不得不服从,久而久之也影响了人民,让人民觉得这是正确的,人民没有思考的空间,因为政治和社会告诉了他们,这是正确的,所谓的美好无非是政治所营造和诓骗,当人民开始做出改变时,也利用了权力来控制这场改变,此片也表达出来政治正确和暴力,以及背后的种种自私行为。
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在策划停止改变,强调持续胜过改变,这些有权利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男人。早期的政治人物大多都是男人,男女不平等的问题也已在那个时期泛滥,女人就该勤俭持家,男人就应该工作,回家后享受妻子照顾,自古以来这些刻板印象已经深入人们的认知里,所以当男人回到家发现一切都变了后,他们怪罪于改变本身,而不是反省为什么男人无法自理。片中丈夫要妻子随同他去参加全市会议,可是妻子认为自己格格不入,不适合在那个场合,而要面子的丈夫却要妻子伪装自己,融入在这个“正确”的场合,妻子开始抗议,丈夫却开始用命令的语气要求妻子跟他去会议,6点前回家,在他下班回来前准备好晚餐,这三点都是便利男人,是男人向往的美好,但是由女人去执行他们的美好,多么自私的男权主义,没有尊重女性甚至是自己的妻子。
妈妈对于世界的改变也是排斥的,他感到恐惧,他害怕这个改变会让他格格不入,当发现自己有颜色是
colour people
男女不平等
面对不一样的恐惧与接受
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
妈妈对性的欲望,爱的渴望
改变是提升自己也是拓展对美好的见识
欣赏点:故事的设定挺有意思的,以欢乐谷中本不存在的事物(如颜色、火花、爱情)的出现,具象化表现人们的“changes”,其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就是,画面中单调的灰白黑与五彩斑斓的彩色形成强烈而鲜明的对比。 我或许可以把欢乐谷理解为社会,人人都在固有的规则框架里日复一日得滚齿轮。直到某一天,人们突然发现了新鲜的事物,其带来的极大冲击改变了,甚至是打乱了陈旧的生活。新与旧的不同避免不了一场或大或小的冲突,你我之间有不同的价值体系,有人追捧,自有人唾弃,胜出的也不一定都是“正确”,但它的存在绝对很难被消灭,选择在每个人的心中。 遗憾:后半场“coloreds”的反抗过于仓促和简短,本以为能看到一场艰苦而漫长的拉锯战,结果打压的苗头刚出现,就结束了斗争,戛然而止。略显粗糙的反抗无法支撑起胜利的宏大和来之不易,好像只因为接受新事物是“真理”,所以理所当然应该被接受,过于理想化。
《欢乐城》电影剧本
文/〔美国〕加里·罗斯
译/卡拉
淡入
内景,高中大讲堂,白天
一位大学升学顾问站在讲台上,向高年级学生宣讲他们的未来——
大学升学顾问:对于将进入大学的人来说,找到好工作的几率在毕业时其实会降低。提供给新手的职位会从31%减少到26%,平均收入也会降低……
听众有些骚动。
大学升学顾问(继续):显然,我的朋友们,这是一个竞争世界,好成绩是你们仅有的门票。到2000年……
内景,高中,卫生课
另一位教师在给另一班学生讲课——
卫生课教师:由于非单一配偶的生活方式而感染艾滋病毒的机会攀升到1/150。而交通意外死亡率为1/2500。(稍顿)这标志着激增……
内景,高中,科普课
同一拍摄角度。另一位教师——
科普课教师:……仅在四年前,臭氧层损耗仅相当于其目前水平的10%,而到你们20岁时,全球平均气温就会上升两度半,并引发灾难性后果,比如台风、洪水、大范围的干旱和饥荒。
反打镜头:学生们。他们目瞪口呆地盯着老师。其中一个学生戴维·瓦格纳坐在前排,嘴里叼着一支铅笔。他们全都一动不动……
科普课教师(轻快的“授课”语气):好,谁能告诉我什么是饥荒?(切至)
1958年。
鸟儿啁啾。阳光灿烂。树篱整齐。草坪完美。郊区的街道笼罩在一片甜蜜的静寂之中,这是以美丽的黑白片呈现的——
男人的声音(画外):甜心,我回来了。
内景,郊区家庭
乔治·帕克走进前门,把帽子挂在衣帽架上。他放下公文包,走向门厅。脸上是灿烂的微笑。这是一种凝固的微笑,就像迪斯尼乐园的导游,似乎不会因任何情况而改变。
女人的声音(画外):你好,亲爱的。
摄影机后拉。
乔治·帕克太太(贝蒂)入画,边走边解下她的围裙。她是20世纪50年代的标准美人,身段苗条,发型整齐,一丝不乱。贝蒂走向她的丈夫,递给他一杯新鲜的马提尼酒,亲了亲他的面颊。
贝蒂:今天过得好吗?
乔治:哦,很棒。你知道,康奈尔先生说,如果一切顺利,我可能比自己所预计的更早得到提升。
贝蒂:噢,亲爱的,太好了!(仰慕地凝视着他)我一直相信你能做到。
内景,瓦格纳家的起居室,夜晚,1996年(绚丽的彩色——)
戴维·瓦格纳坐在长沙发上,看着崭新的索尼电视机屏幕上播演的一切。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脸上也是灿烂的微笑。戴维身穿黑T恤,黑长裤,黑鞋子,还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看上去一点也不愚蠢……他把手伸向身边的一大袋炸玉米片,眼睛却没有从屏幕上移开。
乔治(画外,电视上):嗨,小傻瓜!这是什么味道?(闻了闻)是你做的肉饼吗?
戴维(背诵台词):“也许是吧……”
贝蒂(画外,羞涩地微笑):也许是吧。
他凑过来吻她——只吻面颊。
乔治(画外):哦,小傻瓜!你的确知道通向男人心灵的道路。
与画面相应,出现响亮得过分的笑声磁迹。戴维笑得更开心了。他正打算再伸手拿些玉米片,此时他亲生母亲的声音从另一个房间传来——
戴维的妈妈(画外):胡说,巴里,协议不是这样的。
内景,厨房
戴维的妈妈拿着电话在厨房里走来走去。由于整容与化妆的缘故,她的年龄很难判断。
戴维的妈妈:你应该在每个月的第一个周末来探望他们。而今天就是第一个周末……(稍顿)我才不管昨天是不是30号,反正今天是第一个周末。
内景,起居室
她的话音从厨房传到了起居室。戴维正盯着电视机。
戴维的妈妈(画外):不,我没法帮你忙,我要去外地。(稍顿)拉科斯塔。(稍顿)巴里,如果我打算跟新男友去洗泥浆浴,这是我自己的事,对不对?
他伸手把音量开大。《欢乐城》在用一种异乎寻常的高音播放。
乔治(电视上):嗨,孩子们在哪儿?
戴维(背诵——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就在你身后,爸爸。”
巴德和玛丽·苏齐声(电视上):就在你身后,爸爸。
重回电视(黑白片)
帕克家的一双儿女(巴德和玛丽·苏)一起走进门厅。玛丽·苏把头发扎成马尾辫。巴德身穿运动毛衣。
玛丽·苏:妈妈……爸爸……巴德有一个小小的惊喜要给你们。
贝蒂:是什么,巴德?
巴德犹豫了片刻,然后举起一条光彩夺目的“蓝色”缎带。
巴德:科学竞赛的头奖。有许多很棒的项目——可我的是超棒的。
贝蒂:亲爱的,好极了。可是没有“超棒”这个词。
巴德:喔,管它呢,妈妈。这又不是“英语”竞赛。
又一阵相应的刺耳的笑声磁迹。
特写。戴维。他一直跟着电视开怀大笑。戴维的目光牢牢地盯在电视机上,完全不留意在另一个房间里继续进行的对话。
戴维的妈妈(画外):当然他们可以自己过周末。巴里,他们已经17岁了,但这不是问题。你应该来看望他们。(稍顿)好吧——你另找时间来吧。(稍顿)我不会为了帮你忙而取消旅行。
戴维(轻声):妈妈的职责是什么?
贝蒂(画外):哦——妈妈的职责是什么?
特写。戴维。他盯着电视,又抓了一把玉米片……(切至)
外景,高中,白天(一组镜头)
嘈杂纷扰的现代生活。BP机和鼻环,蓝色的头发和文身。随身听一个比一个响。令人荷尔蒙飞速升高。
外景,学校校园
一大片开阔地带,午餐时分,一派生机勃勃景象。孩子们分成许多个小团体,各据一方。背景音乐节奏鲜明。
特写。戴维。他站在校园一侧的铁丝网栅栏旁边。他的额上直冒汗,正在对面前的什么人说话——
戴维:你好,我是说……(稍顿)……你好。
反打镜头。一个美丽的金发女孩对他嫣然微笑。热情鼓励的微笑。
特写。戴维。
戴维:哦,你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我是说——我跟你不熟悉,而且所有的……
反打镜头。女孩。她笑逐颜开,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特写。戴维。
戴维(稍顿):我是说我认识你——每个人都“认识”你……我只是严格来说不了解你。
反打镜头。女孩。她冲他点点头……上课铃响了。人群开始散去。
特写。戴维。
戴维:哦——我在想——因为我总是在代数课上见到你,我听到你哼那首范·海伦的歌,我也很喜欢那首歌……(稍顿)无论如何,我不知道你这个周末打算做什么,但是我妈妈要去外地,她说,我可以用她的车,所以……
反打镜头。女孩。她喜形于色,拂了一下金发,倾慕地凝望着他。
特写。戴维。他没有报以微笑。仅仅是凝视着,然后低头看着地面。
广角镜头。校园。我们这才看到她并不是在跟他讲话。戴维站在校园的另一头,离她足有一百码,在排演这段台词,而女孩却与一个酷得多的男孩面对面站在一起。他拿着手机,留着非常时尚的发型。
戴维的视点。他看着女孩拥着男孩的腰,走向操场……(切至)
外景,午餐区,白天
戴维和他的朋友们聚集在构成午餐区的塑料餐桌和自动售货机旁。棋类俱乐部在一端,有些教师在另一端。所有的酷男孩在篱笆的另一侧。不过戴维和他的朋友们每天在同一张桌子旁吃午饭。
霍华德:好,巴德在玩他父亲的高尔夫球棒时打碎了谁的玻璃窗?
戴维:容易。詹金斯先生的。詹金斯先生的工作是什么?
霍华德看着他,瞠目结舌。
戴维(继续):推销员。巴德和玛丽·苏给他们在水沟里发现的那只猫取名叫什么?
霍华德:童子军?
戴维:橘子酱。
朋友们全都点头,喃喃地表示崇敬。
戴维:好——有个问题:为什么他们父母周末去湖边时提前回家?
每个人都在用心回想。没人知道答案。
戴维:因为巴德没有接电话,他们很担心他。
大家沉默了片刻——
霍华德:真是难以置信。你赢定了。什么时候播放?
戴维:《欢乐城》马拉松在六点半开始。竞赛是明天中午。
霍华德(思付):一千美金……整夜都播放吗?
戴维:当然。所以才叫马拉松。
篱笆的另一侧。
戴维的妹妹珍妮弗跟朋友们在停车场上闲荡。所有女孩的打扮如出一辙:蓝色牛仔裤,腰带上挂着BP机,V领T恤,手拿汽车钥匙(即使没有汽车的女孩手里也拿着汽车钥匙)。
珍妮弗是其中最漂亮的,自然也就成了这个小群体的头领。她们眺望着戴维及其朋友所在的午餐区。
基米:哦上帝,这太丢人了。我简直无法相信你跟他有关系。
珍妮弗:只不过同父同母罢了。
基米:我知道,但是你们还是双胞胎什么的。(稍顿)你一定是来自子宫中酷的那一边。
一群时髦的男孩走过停车场。他们昂首阔步,带着所有16岁的酷男孩的自信。女孩们瞧见他们,顿时僵住不动了。
基米:哦上帝,哦上帝——他们来了。
克里斯汀:别动。别像……别动。
珍妮弗(耍酷):嗨,马克。
变换拍摄角度——
他停下脚步,回望着她。珍妮弗轻巧地从汽车前盖上滑下,像一匹小赛马一样甩了甩头发。她拥有完美的16岁的身材,整个停车场都知道这一点。马克走向她,身后是他的跟班。
马克(对珍妮弗):嗨。
珍妮弗(回应):嗨。
稍顿……
马克的跟班(对珍妮弗的跟班):嗨。
珍妮弗的跟班(回应):嗨。
马克:昨天在购物广场看见你了。
珍妮弗:是的……也看见你了。
每个人都点了点头。没人说话。
珍妮弗:今晚你看音乐电视频道上珍珠果酱乐队的演出吗?
马克:是的。(稍顿)你呢?
珍妮弗:是的。
珍妮弗停顿片刻,斟酌着自己的下一句声明。
珍妮弗(继续):我妈妈去外地了。
基米和克里斯汀倒吸了一口气,马克的跟班们咕哝着,东张西望。他们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马克的喉结上下滚动的速度加快了一点——
马克:那么,呃……也许……我们可以呃……
珍妮弗(微笑):酷。
马克(频频点头):酷。
所有跟班:酷。
大家一时似乎都不知所措,然后马克点了点头,召唤自己的跟班。(切至)
外景,瓦格纳家所在的街区。黄昏。
这里是《天才小麻烦》在西南部地区的版本:一模一样的郊区笼罩在褐色基调里。红砖屋顶装点着每一家。所有的住宅都种着同样没精打采的棕榈树。这是城市规划者搞出的当代地狱。一辆保安公司的汽车驶过画面。
内景,珍妮弗的卧室,夜晚
跟前面看到的一样整洁且没有个性。可能在夜晚看来更是如此。珍妮弗穿过卧室,无绳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
珍妮弗:……我知道,我知道——他看上去太帅了……我的感觉还是“哦上帝”。(稍顿)太不可思议了,达芙……我说:“噢,我妈妈要去外地。”然后他说“哦,那么也许……我们可以——你知道……”然后我说:“是的,当然。”然后他说“好的,酷。”(稍顿)我知道,他很聪明。(稍顿)我不知道,也许穿那件黑色的。(稍顿)那不是淫荡,达芙,那叫性感。(稍顿)什么,说“你好?”他又不是到这儿来学习的。(稍顿)我知道。有时候我也很嫉妒你。
内景,戴维的卧室,夜晚
洋溢着勤勉好学的气息——不是沉闷无聊,但也不是丰富多彩。戴维站在卧室窗前,看着外面,拿着无绳电话。
戴维:……他不是无家可归,霍华德,他俩只是没说他住在哪里。(稍顿)这真是个愚蠢的问题。(稍顿)因为在欢乐城没人无家可归。
反打镜头。他的视角。他妈妈正把最后一个路易·威登旅行包放进她那辆梅塞德斯车里。
戴维(继续):……因为那里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外景,车道
她发动汽车,驶出了画面。戴维从楼上的窗户里看着她。
戴维:听着,霍华德……就要六点半了。我得走了。
内景,瓦格纳家的起居室
黑色的大电视机“端坐”在房间中央。戴维冲下楼梯,扑向沙发。几乎与此同时,珍妮弗也以同样的速度从另一个方向冲了进来,一边还摆弄着自己的衣服。
变换拍摄角度。
他俩几乎同时扑向咖啡桌,去抓遥控器。两人都大吃一惊,抬起头来,面面相觑——
珍妮弗:你要干什么?
戴维:你要干什么?
两个人都紧握着遥控器不松手。
珍妮弗:戴维,松手。马克·戴维斯五分钟之内就要来了。
戴维:好,很好。《欢乐城》马拉松播映六点半开始。
珍妮弗:哦上帝,我不相——信!他就要到——了!
戴维:好,很好。你们可以到楼上去看。
珍妮弗:楼上!楼——上!那台电视没有立体声!
珍妮弗急了,开始猛拽遥控器。戴维往回抢。他们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遥控器就从他们手里飞了出去,落到硬木地板上,摔成了碎片。
戴维(屏住呼吸):哦,天哪……(他跪到地板上,收拢碎片)哦,天哪……
珍妮弗:戴维,别这样,你可以——用常规方式开……
戴维:不,不行,珍!这是台新电视。没有遥控器就打不开。
戴维像抱着一位倒下的同伴那样捧着遥控器碎片,这时门铃响了。
珍妮弗:哦上帝!他来了!
珍妮弗发疯一样把几块碎片踢到沙发下面,在走向门口时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戴维只是目瞪口呆地盯着塑料碎片。珍妮弗来到前门,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她飞快地把头发弄乱,挺起胸,然后把门打开。
变换拍摄角度。前门。珍妮弗带着性感的微笑走出来,但面前不是马克·戴维斯。身穿棕色工作服的电视修理工站在门外。珍妮弗迷惑不解地看着他。他走上前,笑容可掬,手里拎着工具箱。
电视修理工:修理电视。
珍妮弗:修理电视?
电视修理工:是的。电视坏了吧?
珍妮弗:是的……
电视修理工(眉开眼笑):所以我来了。
反打镜头。珍妮弗的视角
她向门外瞥了一眼,一辆古怪的厢式货车停在路边。车厢的一侧写着“电视修理”,但看着像是卖大力丸的。顶部的天线仿佛是风向标,下面的壁画描绘的是一个20世纪50年代的快乐家庭,他们围拢在电视机旁,每个家庭成员都满面春风,包括那条狗。旁边手写的宣传口号是“电视修理——我们让您一劳永逸”。
内景,起居室
戴维回头看着电视修理工。电视修理工向他微微一笑,然后敏捷地绕过软凳,穿过起居室,走向电视机。
电视修理工(看到摔碎的遥控器):天哪。瞧瞧。你们有麻烦了吧?
戴维:是的……有点儿……
电视修理工(放下工具箱):我很快就能修好。
他打开箱盖,珍妮弗和戴维睁大眼睛瞧着他。这箱子外表很古怪,同样在一侧画着那快乐的一家人。电视修理工拿出另一个遥控器。
电视修理工:我知道如果我的遥控器出了毛病我会有什么感受。几乎就像失去了一个朋友。
戴维(犹疑不决):你知道,我们没有请电视修理工。
电视修理工:所以说这对你我都是个幸运的日子,对吗?
珍妮弗关上门,走回起居室。
珍妮弗:你觉得自己能很快修好吗?就要六点半了。
电视修理工:干吗这么急?
戴维(抢先开口):《欢乐城》马拉松在6点半开始。
此时电闪雷鸣。震得墙壁嗡嗡作响。电视修理工转身看着戴维——
电视修理工:《欢乐城》?
戴维略微一惊。电视修理工笑容满面——
电视修理工(继续):上帝呀,我喜欢这个节目。看了好几年了。
珍妮弗:不是这个原因。我在六点半有个约会。
电视修理工(充耳不闻,凑向戴维):嘿——当玛丽·苏的舞伴出麻疹的时候,她跟谁一起去的假面舞会?
戴维:……她爸爸。
电视修理工:正确。她把爸爸打扮成什么样?
戴维:……白马王子。
电视修理工(仔细打量戴维,点头):不错……不错……
珍妮弗:呃——喂?我急着约会呢。
电视修理工(不理睬她):记得巴德在照看表弟时把他丢了的那一集吗?
戴维:是的……
电视修理工:他们去了哪一家百货公司?
戴维:麦克因泰。
电视修理工:麦克金蒂。
戴维:不,是麦克因泰。记得吗:(唱)“要买最好的男士穿戴,请来麦克因泰。”
电视修理工(大吃一惊):是这样。
他无言地盯着戴维,过了一会儿,慈爱地笑了笑,把手伸进工具箱里。
电视修理工:我说——你们干吗不用这个遥控器呢?它可是更有“魔力”的。
戴维:魔力?
电视修理工:没错。这么漂亮的大电视——你想要什么东西把你带入剧情吧?
珍妮弗(立刻回答):我们就要这个。
他对他们莞尔一笑,然后把那个外表陈旧而怪异的玩意儿递了过来。这个古怪的遥控器仿佛是早期晶体管收音机和飞侠戈登激光枪的合成品。电视修理工骄傲地把它递过来,珍妮弗和戴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戴维:谢谢……
电视修理工:好,我该走了。你的节目要开始了,而且(对珍妮弗笑笑)你的约会也要到时间了。
又一个炸雷,比第一个更响。他笑眯眯地走过起居室,在前门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一脸诡秘的笑容。
电视修理工:现在,当心点。
前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戴维和珍妮弗面面相觑。安静了一两秒钟,接着又是一声响雷。戴维转过头去。
变换拍摄角度。他瞥了一眼放在咖啡桌上的那个古怪玩意儿。看起来有点可怕。他慢慢地把手伸过去,碰到了它,把它拿起来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摄影机推近。戴维战战兢兢地把遥控器对准电视机。他皱了皱眉,然后按了一个按钮。
变换拍摄角度。电视开了。心灵之友频道出现在屏幕上。
镜头。戴维。
戴维:啊哈。
看起来一切正常,他摁了另一个按钮。这一次换了频道。
戴维(松了一口气):好极了。
他继续揿摁钮,在频道之间换来换去。珍妮弗看到一切正常,伸手来要遥控器。
珍妮弗:让我看看。
戴维:休想。
他继续换台,最后停在《欢乐城》马拉松上。房间里响起巴德的声音——
巴德(画外,电视上):哎,玛丽·苏——为什么我不能借用你的晶体管收音机?
玛丽·苏(画外,电视上):我已经答应了贝蒂·珍,让她在周末用。
全景,电视机,《欢乐城》(黑白片)
巴德和玛丽·苏各抓着一个小型晶体管收音机的一端。他们的姿势与正在争夺遥控器的戴维和珍妮弗一模一样。
拍摄角度。戴维和珍妮弗。她用力拉遥控器,戴维则抓着另一端跟她抢。
珍妮弗:你不明白吗?这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戴维:休想,珍,我等这个节目已经等了一年了。
珍妮弗(猛拉遥控器):上帝啊,戴维,把它给我!
戴维(拉回来):休想!
他们争夺着遥控器,不小心把它对准了电视机。就在此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特技效果。电视机放射出一道强烈的白光,就像它的原子爆炸冲击波。有一两秒钟时间,整个房间都笼罩在耀眼的光环里,然后都被吸进了电视机。
广角镜头。起居室。
起居室刹那间空无一人——只有显像管柔和的微光。戴维和珍妮弗从画面中消失了。
内景,帕克家的起居室,(欢乐城)白天
戴维和珍妮弗站在20世纪50年代的起居室中央,身穿巴德和玛丽·苏的衣服。他们还抓着遥控器,姿势与他们对应的电视人物一模一样。戴维和珍妮弗彼此瞥了一眼,然后惊恐地环视房间。世界变成了黑白的。
戴维(低语):噢,上帝。
珍妮弗:发生了什么事?
戴维:我不知道。
摄影机后拉。
乔治·帕克(巴德和玛丽·苏的父亲)从楼梯平台走进了起居室,吹着口哨,是一支快乐的曲子。他穿着灰色的西装和灰色的衬衫,系着一条有灰色小圆点的深灰色领带。
乔治(仿佛是对自己的孩子说话):喂,小伙子,喂,小姑娘……最好快点行动起来。你们上学要迟到了。
他穿过房间,吹着口哨进了厨房。
珍妮弗(绝望地):你刚才干了什么?
戴维:我不知道。
珍妮弗(打量自己的皮肤):噢!看看我!我……灰蒙蒙的!
戴维低头看着遥控器。遥控器在他的手里,仿佛毫无生命。戴维疯狂地揿按钮,却是徒劳。就在此刻,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声音(画外):嘘!这儿。
变换拍摄角度。他们飞快地转过身去,看到了电视修理工的面庞。他正从角落处的电视机屏幕上对他们微笑。那是一台50年代的老电视,有着庞大的圆形显像管。他们冲向洋洋得意的电视修理工。
电视修理工(笑容可掬):我告诉过你这是你们的幸运日。你们肯定是把我当成一个电视迷或者什么了。
珍妮弗:发生了什么事?
电视修理工:奇迹。
他们张口结舌地盯着电视机。
电视修理工(继续):……瞧,每次我都以为自己找对了人,可他们总是让我失望。他们知道早期的剧集,可不清楚后面的……他们知道玛丽·苏,却不知道巴德……
戴维(对着电视):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视修理工:嘘!不能这样讲话。你们是在(微笑)欢乐城……
戴维瞥了一眼周围的黑白背景。他们“妈妈”的声音在厨房里响起——
贝蒂(画外音):巴德,玛丽·苏……早餐在桌子上。
戴维:我们在欢乐城?
电视修理工(咧嘴一笑):梦想成真,呃?
珍妮弗(大惊失色):这一点儿都不好玩!我在五分钟之内有个很重要的约会!
电视修理工:哦,你不用再操心了。
全景。电视机。屏幕上的图像立刻变了,电视修理工的影像让位于瓦格纳家的广角镜头。夜色中,马克·戴维斯站在前门,敲打着黄铜门环。他看看表,不耐烦地等了片刻,然后转身沿着石板路走了,没有回头。
马克·戴维斯(低声):……婊子。
内景,帕克家的起居室(又变成了黑白片)
珍妮弗冲向屏幕,电视修理工立刻再次出现了。
珍妮弗:不——!
戴维:你——你得把我们弄出去。
电视修理工(有些惊讶):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戴维:因为我们不属于这儿!
电视修理工:你当然属于这儿……“麦克因泰百货公司”。“他们的父亲装扮成白马王子”。这就是可爱的巴德。
戴维:我的名字是戴维。
珍妮弗(坐在地上哭):哦上帝……
电视修理工(带着几分尖刻):你知道——你们这样表达感激之情,真是奇怪。
戴维:瞧——我们很感激。真的很感激。我们只是——我们现在想回家了。
电视修理工(深受伤害):但是你不知道我找像你这样的人找了多久。(沉着脸)我非常失望……(深呼吸)事实上……我开始感到伤心了。
戴维走向屏幕——
戴维:别伤心。
电视修理工(反驳):要是你,你不伤心吗!你找一个人找了几年之久……你尽心尽力地做这件事……你知道这是一项特权。(摇头)我看现在还是最好不谈这个话题。
戴维:你要去哪里?
电视修理工:我认为应该等我平静一点儿的时候再谈。
戴维:等一等。
电视修理工(转过身去):也许明天我就不这么激动了……给你一两天时间,好好想想吧。
戴维:回来!!!
电视修理工摇着头,走出了屏幕。戴维抓过遥控器,开始揿按钮。毫无作用。他扑向电视机,转动调频盘。只有本地节目。他把电视调回测试状态,上面空无一物。
戴维(扔掉遥控器):哦,上帝。
珍妮弗:接着会发生什么?
戴维:我不知道……不可能……(看着珍妮弗)可能吗?
贝蒂(画外):巴德、玛丽·苏……你们的早餐要凉了。
戴维:这决不可能。
变换拍摄角度。
贝蒂(他们的“妈妈”)把头探进了起居室,身上还穿着黑白两色的围裙。脸上是牙膏广告式的灿烂笑容——
贝蒂:来吧,孩子们。你们不能不吃早餐就去上学。
他们呆呆地看着她。
贝蒂:齐步走。
他们奇怪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慢吞吞地站起来。珍妮弗等着戴维。戴维挤出一个微笑,然后向厨房走去。
贝蒂:我真喜欢你穿这件毛衣的样子。太迷人了。
珍妮弗(晕头转向):谢谢。
内景,厨房
戴维和珍妮弗走进厨房,突然停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壮观的景象:
他们的视角——帕克家的厨房。
你能想像出的各种早餐食品都摆在桌子上。有薄煎饼、香肠、饼干和鸡蛋。大罐的橘子汁跟小山似的火腿一比,就显得像小矮子了。桌面已被食物压得不堪重负,向下沉陷。乔治·帕克放下晨报,向孩子们微笑。
乔治(重复):早,孩子们。最好赶快行动起来,否则你们上学要迟到了。
他们点点头,接着往前走。明媚的阳光透过厨房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小鸟在窗外宛转地鸣唱。戴维和珍妮弗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的“妈妈”在食物堆上又加了些威化饼。
戴维:我真没法相信。
珍妮弗:我也是。
乔治:好了,来,开吃。
贝蒂把两个盛满食物的盘子放在桌上。他们都没有动。
贝蒂(对珍妮弗):我放了些你喜欢的蓝莓。
珍妮弗:实际上——我真的不……饿。
贝蒂(粲然一笑):哦,瞎说,小姐。你应该用一顿丰盛的早餐来开始新的一天。
贝蒂拥着珍妮弗的肩,“领”她入座。珍妮弗低头看着一大盘灰色的威化饼。
贝蒂(让人难以忍受的欢快语气):喂,你为什么不来点儿威化饼!(稍顿)还有香肠、鸡蛋和酥脆的腌肉……(稍顿)还有一块火腿。
贝蒂拿威化饼在糖汁中蘸了蘸,又抹上一层厚厚的黄油。她回头瞥了戴维一眼,戴维只是耸了耸肩。
贝蒂(继续):……当然,再加上一大碗香稠的麦片粥,然后才可以去上学。
珍妮弗犹疑地瞥了“妈妈”一眼,“妈妈”正满怀期待地看着她。珍妮弗待了一会儿,然后用叉子挑了一下黏糊糊的东西……(切至)
全景镜头。帕特·布恩。他面向摄影机站着,在一部真正的1958年的影片里。背景是手绘的田园风光。伴唱的是一身白衣的新歌手。他穿着运动毛衣和领尖钉着纽扣的衬衫——
帕特·布恩:“……什果冰……喔噢喔噢——什果冰……喔噢。”
他把小理查那胡言乱语的代表作翻唱成了悦耳的歌曲(原作所有的下流气息都荡然无存了),歌声舒缓而快乐——
帕特·布恩:“……什果冰——喔噢喔噢……”(舒缓地)“……哦喔噢——哦噢砰。”
外景,欢乐城(榆树街),白天
摄影机镜头下降,对准一条美丽的绿树成荫的街道。送牛奶的人向邮差点头致意。珍妮弗和戴维走在人行道上,抚摩着自己的胃——
珍妮弗:我要吐了,戴维,我发誓。
戴维:深呼吸。
珍妮弗:那么多动物脂肪。我觉得它充满了我的毛孔和身体其他部位。
珍妮弗压着自己的胃,但是戴维在左顾右盼——完全被这个地方吸引住了。
珍妮弗: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戴维:因为我们现在应该去上学。
珍妮弗:我们应该待在家里,戴维!我们应该是彩色的!(啜泣)哦上帝……
戴维:嘘……
街道对面的一个男人向他们喊话——
辛普森先生:你好,巴德。
戴维:你好,辛普森先生。
辛普森先生:听说你爸爸买了辆新车。
戴维:哦,是的。一辆别克。很棒。
珍妮弗:你认识他?
戴维:五金店老板。
珍妮弗:好,现在你听我说!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你最好解决这个问题!我与马克·戴维斯有个约会,我甚至还买了新内衣!
戴维:只需要扮演一小会儿……直到那个家伙再次出现。然后我就会跟他谈,然后……
珍妮弗:扮演?
戴维:噢,是的,我是……巴德,你就是……玛丽·苏。
珍妮弗(把发夹从头上扯下来):不!我不干!我不会为妈妈穿成这样,我也不会为你这么做!
戴维:我们别无选择,珍,我们陷在这里了,只能等那个家伙回来。
珍妮弗:我们为什么不能解释清楚?
戴维:向谁解释?
珍妮弗看着这条欢乐的小街,心里一阵恐慌。就在此时,他们听到了警笛声,一辆灰色的消防车冲向这个街区。
摄影机后拉。珍妮弗和戴维后退到路边,消防员飞快地跳下卡车,抓起后面车厢里的梯子。
变换拍摄角度(紧跟着消防员)。他们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两位消防员抓牢梯子底端,另一位则抬着顶端。他们横穿过草地,按照“应急处理”的原则,把梯子底部放在地面,梯身靠在一棵树上。
消防员:到这儿来,小猫咪……
几分钟后他又出现了,抱着那只被困在树上的小猫。看到他温柔地抚摸着怀里的小猫从身旁走过,珍妮弗腿一软,跌坐在马路沿上。
珍妮弗:哦,上帝,我们给困在了这个蠢地方!(摇头)我就知道你得付出代价,我就知道你呆头呆脑地看了这么久一定会有这种真正的悲剧结果。(声音颤抖)……但是这不公平。我是说……我刚开始受欢迎。德比·拉塞尔转学了,我的皮肤自从三月份以来一直好得不得了,马克·戴维斯刚刚开始接近我,而且……
男孩的声音(画外):你好,玛丽·苏。
珍妮弗转身看到了一个高大的17岁金发男孩。他相貌英俊,有着杰克·阿姆斯特朗式的神态,身穿运动毛衣。他的折篷汽车慢慢停下来。尽管遭遇到了危机,珍妮弗还是心醉神迷地盯着他。斯基普·马丁一脸牙膏广告式的灿烂笑容。这男孩是个“梦中情人”。
斯基普:为什么这么乱?小猫呢?
珍妮弗:呃……它……
斯基普转身看着消防员把小猫交还到主人手中,然后爬上卡车。
斯基普:好了……(再次向她微笑)喔——玛丽·苏,我们待会儿见。
他开车走了,阳光被他那辆漂亮的折篷汽车反射出耀眼的光。珍妮弗注视着他在街角消失——
珍妮弗:他是谁?
戴维:斯基普·马丁。篮球队队长。
珍妮弗(依然在眺望):他——你知道——喜欢“我”吗?
戴维:的确如此。
珍妮弗(甩了甩头发):噢。(切至)
外景,欢乐城高中,白天
一队队形象无可挑剔的年轻人从双扇门里鱼贯而入。他们兴致勃勃,欢乐无比。就像莱尼·里芬斯塔尔影片里的人。
拍摄角度。街道对面。戴维站在珍妮弗身旁,看着学校入口。三个女孩拥在前门台阶上。
珍妮弗:那是我的朋友。
戴维:佩吉·珍,丽莎·安和贝蒂·珍。
珍妮弗(盯着她们):还有好点儿的吗?
戴维:我想没有。
珍妮弗:好吧……
她把头发拂到后面……摆出第一天上学的派头,穿过街道,仿佛她拥有这个地方。(切至)
内景,地理课,晚些时候
看上去仿佛是艾森豪威尔政府的宣传片。男孩们留着平头,身穿扣得规规矩矩的短袖衫。女孩们穿着镶花边的裙子,纽扣一直扣到脖颈处。每个人都直盯着前面挂着的地图。皮特斯小姐站在地图前,拿着教鞭——
皮特斯小姐:在上周的课程中,我们讨论了大街的地理。本周我们将讨论榆树街。有没有人能告诉我榆树街与大街的区别?(指了一下)汤米。
汤米:榆树街没有大街长?
珍妮弗看着他,瞠目结舌。几个学生点头称是。
皮特斯小姐:完全正确,汤米。它没有大街那么长,而且,它两侧只有房屋。所以,大街的地理与榆树街的地理是有区别的。
拍摄角度。珍妮弗。她瞥了一眼周围几个点头称是的学生,举起了手。
皮特斯小姐:玛丽·苏。
珍妮弗:欢乐城外面是什么?
教师迷惑地看着她,脸上的微笑似乎僵住了。她看起来略有些不安。
皮特斯小姐:你说什么?(稍顿)我不明白……
珍妮弗:欢乐城外面……大街的尽头有什么?
全班发出心照不宣的哼声——仿佛在说:“噢,我们明白了。天哪,那么愚蠢的问题。”皮特斯小姐友好但轻蔑地看了珍妮弗一眼——
皮特斯小姐:哦,玛丽·苏。你应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大街的尽头又是起点。
皮特斯小姐嫣然一笑,几个学生频频点头。珍妮弗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前方,不知所措……(切至)
内景,体育馆,白天
有二十来个孩子散布在体育馆里。他们衣着相同,都是白色短裤,黑色球袜,再加上印有“欢乐城”字样的球衫。
镜头。戴维。他站在罚球线上,手拿篮球。(完全不是运动好手的形象。)戴维跳投,篮球毫不费力地嗖的一声进了篮筐。他仿佛有点惊讶。
戴维:哇噻。
他困惑地盯着篮板。戴维拿到球,再次投篮,这次看都没看就扔了出去。篮球应声入网。
全景镜头。体育馆的另一边。他的十几个队友同时把球投向篮筐。所有的球都直接命中,甚至连篮筐的边缘都没有擦到。男孩们把球收回,教练鼓掌。
教练:就要这样,伙计们。保持住。明天就是大赛了。
拍摄角度。戴维。他拿着球,转身背对篮筐,朝身后随意扔出去。球在体育馆的墙壁上弹来弹去,然后像其他球那样顺利地穿过篮筐。他惊讶地看着。
斯基普(画外音):巴德……
摄影机后拉。斯基普·马丁(折篷汽车中的男孩)从体育馆的另一边向他走来。他是一个典型的美国英雄——既像四健会成员,又像未来的宇航员。
斯基普(有点紧张):你好,巴德。
戴维:你好,斯基普。
他忧心忡忡,紧张不安地看着地面。
斯基普:喂,巴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戴维:当然。
斯基普:呃……如果,我邀请你妹妹……我是说,如果我去找玛丽·苏……
戴维:哦,上帝!我们是在这一集里吗?
斯基普:什么?
戴维:我没法相信。
斯基普:你怎么了?
戴维:你今晚想邀请她出去,是吗?然后你想把你的联谊会徽章作为定情信物送给她……
斯基普:是的……你怎么知道?
戴维(摇头):碰巧猜中了。(稍顿)瞧,斯基普……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恰当的时间……
斯基普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垂头丧气地站在戴维面前。
戴维(继续):我是说……玛丽·苏近来有点“不一样”了……
斯基普(不知所措):她不想跟我出去?
戴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
斯基普:我不知道如果她不肯跟我出去的话我该怎么办……
此时,斯基普把一直拿在手里的篮球投向篮筐。球在篮圈上弹了几下,令人吃惊地落在了外面。
广角镜头。体育馆。训练中断了。居然有人投球没有命中,所有的运动员都转身看过来,目瞪口呆。
镜头。戴维。他向斯基普转过身去,脸上挤出笑容——
戴维:我确信我们有办法。(切至)
内景,走廊,晚些时候
戴维与妹妹并肩站在一起,同学们从他们身边走过。
珍妮弗:我不知道。
戴维:一次约会,珍——我只是求你接受一次约会。如果你不跟他出去,这地方会天翻地覆的。而且,我认为你喜欢他。
珍妮弗:这太奇怪了,戴维。这个地方让我毛骨悚然。你知不知道所有的书都是空白的?
戴维:什么?
珍妮弗:我在图书馆里看到的。有封面,但是没内文。
戴维:你在图书馆里做什么?
珍妮弗:我迷路了。(稍顿)哦,瞧这儿……瞧!
她把手伸进包里,拿出一盒火柴。珍妮弗试图点燃纸巾。
戴维:珍妮弗!
珍妮弗:看!你知道为什么那些消防员只会从树上救猫?因为这里什么东西都烧不着,这就是原因!他们不需要消防员……
确实,那片纸巾仿佛具有防火性能。
戴维:珍,听着……
珍妮弗(继续,身体颤抖):我觉得——需要一支烟。
戴维(搂住妹妹):我会把咱们弄出这个地方的。我保证。但是如果我们不扮演下去的话,我们就会改变他们的整个生活。我们就可能再也回不了家了。
她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他——
珍妮弗:你真的认为,如果我不去跟这个家伙喝一杯巧克力麦乳精的话,会有人注意到吗?
就在这时,玛丽·苏的三个“朋友”格格傻笑着,像上了发条的玩具一样蹦了过来。
佩吉·珍(像连珠炮一样尖声说):你不会相信我们刚刚听到的消息。
丽莎·安:斯基普·马丁想邀请你出去。
贝蒂·珍:而且……
佩吉珍:而且……
三个人异口同声:他要把联谊会徽章送给你!
她们又爆发出一阵格格的笑声。珍妮弗转头看着戴维。
外景,帕克家,黄昏
一盏孤独的街灯在前景中闪耀。珍妮弗的声音从画外传来。
珍妮弗:你确定我得穿这玩意儿?
内景,玛丽·苏的房间
珍妮弗出现在衣橱边,身穿马海毛毛衣和宽摆裙。毛衣下面是20世纪50年代的“子弹头胸罩”,这胸罩几乎把她的胸部变成了致命的武器。
珍妮弗(照镜子):我好像能用——这东西杀人。
戴维:这就是你的衣服。
珍妮弗(打量自己的侧影):我以前也穿过一些奇怪的衣服……
戴维:反正他不会留意的。
珍妮弗:为什么不?
戴维:这里的人不留意这种事。
珍妮弗:那穿它干吗?
戴维:珍,拜托……
珍妮弗:我的内衣足有三磅重。
戴维:按计划去做,好吗?我要迟到了。
外景,冷饮店,黄昏
闪烁的霓虹灯现出蛋卷冰淇淋的形状,很是诱人。下面旋转的字样是“冷饮店”。约翰尼·马蒂斯的歌声从店内传出,飘散到夜空中……
摄影机推近。戴维跑到纱门前,停下来喘粗气。他调整了一下店员帽,冲进门去。
内景,冷饮店
店主约翰逊先生正在擦柜台。他看起来很“欢乐”,四十岁出头,系着白围裙,戴着黑眼镜。纱门在巴德身后关上,《雾霭》的旋律声响了起来。
约翰逊先生(抬头):巴德?
戴维:对不起……我得帮家人做点事儿,然后我找不到帽子了……
约翰逊先生:噢。
他停下擦柜台的动作,手里拿着抹布。
约翰逊先生(继续):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看着抹布,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戴维:出了什么事?
约翰逊先生:呃——一直以来,都是我擦柜台,你摆餐巾和杯子,然后我炸薯条……
戴维(迷惑不解):是的……
约翰逊先生:但是你没有来,所以我一直擦柜台。
他低头看着抹布,显然惶惑不安。戴维想了一会儿,向他走过去——
戴维:我很抱歉。
他穿过店堂,走到约翰逊先生身边,约翰逊先生已经把柜台上的油漆擦掉了一块。戴维从他手里拿过抹布,整齐地叠放在他面前。
戴维(柔声地):你知道,如果再次发生这种情况,即使我没有摆餐巾,你也可以炸薯条。
约翰逊先生:你来了我真高兴。
戴维:我知道。
外景,冷饮店,时间流逝,从黄昏到夜晚(晚些时候……)
这个地方真正活跃起来了。停车场的所有车位都停着当时那种“老爷车”。几位常客穿过纱门。自动唱机还在播放同一首约翰尼·马蒂斯的歌曲。蛋卷冰淇淋的霓虹灯在夜空中闪耀。
内景,冷饮店,夜晚
戴维被围困在柜台后面,手忙脚乱地应付自己的工作。几个清秀的女孩正在点餐,而他则忙着对付压杆和龙头。显然他不习惯这个工作。
戴维(疲于奔命):薄荷奶昔,巧克力苏打水,两份炸薯条,一份……?
佩吉·珍:薄荷苏打水,两份巧克力奶昔,一份炸薯条,我们分着吃。
戴维赶快点头,然后擦了擦额上的汗。他把一些冰淇淋舀到金属搅拌器里,这时约翰逊先生来到他身边——
约翰逊先生:没有奶酪汉堡了。
戴维(转过身来):什么?
约翰逊先生:呃,通常是我做汉堡,然后你加生菜……
戴维:听我说!
约翰逊先生瑟缩了一下。
戴维(继续):你有没有生菜?
约翰逊先生:……有。
戴维:你做汉堡了吗?
约翰逊先生(平静点儿了):……做了。
戴维:那么你可以自己加生菜,做好汉堡,就假装是我做的。
约翰逊先生盯着他。
戴维:真的。可以这么做。
变换拍摄角度。冷饮店入口。纱门推开了,一只穿着运动毛衣的胳膊拉着门。一会儿,珍妮弗大摇大摆地进来了,显示出她那简·拉塞尔式的新造型。斯基普赶忙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她的朋友们在角落里格格傻笑。她神气十足地走过去坐下,从他身边擦过。
拍摄角度。戴维。
他一动不动地瞧着这一奇观——心事重重,忐忑不安。戴维去冷饮机旁边接奶糖圣代,他碰到了压杆,冰淇淋喷得他胸前满是。
全景镜头。餐桌。斯基普凝视着对面的珍妮弗,眼神忠实得像条猎犬——
斯基普(犹犹豫豫地):我真高兴你今晚跟我出来约会,玛丽·苏。
珍妮弗(十足的玛丽·苏派头):哦,是的,斯基普。我真高兴你邀请我。
他笑了几声,然后又开口了——
斯基普:我不知道自己以前有没有对你说过,但是,呃,我想你是整个学校里最聪明的女孩……
珍妮弗:真的吗,斯基普?最聪明的?
斯基普:哦,是的。
珍妮弗(讽刺地):天哪。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戴维(画外):两位要点些什么?
摄影机后拉。他站在餐桌旁,拿着一个拍纸簿和一支铅笔。珍妮弗看着她哥哥,忍俊不禁。他歪戴着店员帽,身前还系着一条白色的大围裙。
斯基普:喔,我不知道,巴德。我想应该是跟往常一样,奶酪汉堡和樱桃可乐。
更多傻笑声。戴维转身看着珍妮弗。珍妮弗也装出一副傻乎乎的神情——
珍妮弗:喔,我不知道,巴德。我想应该是沙拉和矿泉水。
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珍妮弗却对他嫣然一笑——
珍妮弗:我是说奶酪汉堡。
拍摄角度。跟随戴维。他走回柜台,不时瞥她一眼。戴维把点餐单粘在旋转式传送带上,一直留意着那张餐桌的动静……
镜头重新回到餐桌上。
斯基普满脸仰慕地看着对面的珍妮弗。他的手规规矩矩地叠放在胸前。她还在全力扮演“玛丽·苏”。
斯基普:……我们一起上公民课的时候,我真想坐在你旁边——可你总是坐在佩吉·珍和丽莎·安之间。
她身后传来傻笑声。珍妮弗不予理睬。
斯基普:……你看上去总是这么机敏。比如你做的那份报告,关于“我们的市政厅”。天哪,我简直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才好。
珍妮弗:哦,有时候言语的重要性被高估了。你不这样认为吗?
斯基普:哦?(傻笑)噢,是的……
他还是不明白。斯基普傻笑了一会儿,然后低头看着餐桌。音乐声中断了片刻,然后约翰尼·马蒂斯的《雾霭》又从头开始了——这足以让你开枪崩了自己。
斯基普:我知道我还没有固定的女朋友,但是我不想仓促行事。我是说,有些人已经开始手牵手了。但我觉得来日方长。你说呢?
珍妮弗:哦,当然。(稍顿)我失陪一会儿。
珍妮弗晕头转向地站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拍摄角度。戴维。他在柜台后呆望着他妹妹跌跌撞撞地走进洗手间。
内景,洗手间
当然没有便池。珍妮弗摸索到洗手台前,倚在上面。
珍妮弗:基督啊……
她转过身来,倚着洗手台坐下,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珍妮弗摇了摇头,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了。
女孩们的声音(七嘴八舌):他有没有给你徽章……他有没有给你徽章……我打赌他给你了……他给你了吗?
珍妮弗(目视前方):我认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们傻笑着离开了,虽然也没有明白珍妮弗的话。
丽莎·安:我打赌他会带她去情人小路。
佩吉·珍:我打赌他会的。我打赌他一定会。
贝蒂·珍:我打赌他甚至还会牵她的手!
她们又格格傻笑起来。珍妮弗摇着头。
内景,冷饮店
她从洗手间回到餐桌旁。戴维始终盯着她。
斯基普(糊里糊涂):总之……我上公民课时真想坐到你身边,但是……
珍妮弗:你想离开这儿吗?
斯基普:……什么?
珍妮弗:你想离开这儿吗?你想离开吗?
斯基普(迷惑不解):但是我们去哪儿?
珍妮弗(耸耸肩):……情人小路。
斯基普(倒吸一口冷气):情人小路!
能听到他们身后的车厢座里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珍妮弗就像没听见——
珍妮弗:是的,情人小路,你去吗?
特写。斯基普。他只是张大嘴巴盯着她……珍妮弗伸手去抓他的手。
全景镜头。冷饮机。
戴维正在做圣代,突然透过窗户瞥见珍妮弗领着斯基普走上人行道。她挽着他的胳膊,贴着他的脸。
戴维:不——!
他跃过柜台,冲向大门。每个人都转身盯着他。
外景,冷饮店
戴维冲进停车场时,斯基普的车刚刚驶上街道。戴维沿街狂奔,去追汽车。
戴维:你不能这么做,珍妮弗!他不存在!你不能对一个不存在的人这么做!
(切至)
外景,情人小路,夜晚
一个美丽的池塘,池边绿树成荫。前景中是一棵茂密的垂柳。月亮在水面反射出银光。几辆汽车停成一排,车里的人们手牵着手。斯基普的折篷汽车是最末一辆。
镜头。斯基普的汽车。
他僵硬地坐在方向盘前,目视前方。珍妮弗充分利用了马海毛毛衣的弹性,身体舒展,懒洋洋地倚靠在他身旁的座位上。她用一种不那么像欢乐城的目光盯着斯基普。他瞥了珍妮弗一眼,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斯基普:……的确很美。
珍妮弗(盯着他):哦,是的……迷人。
斯基普:说实话,玛丽·苏,我没想到你不等我们定情就想来这儿。
珍妮弗:哦,斯基普,你随时都可以跟我定情。
她的身体微微侧了一下,胳膊搭在椅背上。胸部挺了出来。
珍妮弗(喘息着):也许是我应该跟你定情。
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爆发出傻笑——
斯基普:噢,这太傻了,玛丽·苏,你怎么跟我定情?
特写。斯基普。他还在傻笑,不过当他转身看着玛丽·苏时,突然呆住了。斯基普的眼睛睁大了……(切至)
外景,帕克家,夜晚
戴维冲进门廊,然后气喘吁吁地弯下腰。他抓住门廊里的秋千,门在他身后打开了。
乔治:巴德?
摄影机后位。他的“父亲”走到门廊里。戴维喘了口气,挤出一丝微笑。
乔治:儿子,出什么事了?
戴维:你看到玛丽·苏了吗?
乔治:没有。她还在同斯基普约会呢……怎么了?
戴维:没事,我……我只是……担心她。
他父亲给了他一个会意的眼神,伸手搂住他的肩——
乔治:巴德,你妹妹已经长大了,她自然要开始跟男孩约会。但她是个好女孩,不会做任何让我们担心的事。
戴维看着他,转转眼珠。(切至)
外景,情人小路,夜晚
粗哑的呻吟声回荡在夜空中。生涩,原始而又热切。摄影机在所有汽车后面移动,汽车的主人都规规矩矩地温柔地牵着手。最后摄影机停在最末那辆折篷汽车上,女孩的腿从车窗中伸出来。
摄影机推近。运动毛衣搭在车门上。珍妮弗的毛衣甩在后座上。汽车在摇晃。
内景,汽车
他们狂热地拥抱在一起:手臂与头发交缠着。斯基普向后仰头,大口吸气。他脸上沾着唇膏,眼神狂野。他绝望地攀住方向盘,既激情澎湃,又惴惴不安——
斯基普(惊慌失措):……我想我现在最好回家去,玛丽·苏……
她扯着他的衬衫,膝盖顶着仪表板。
珍妮弗(气喘吁吁):……为什么?
斯基普(越发惶惑):我想……我可能生病了……
他大惑不解地瞥向两腿之间——
斯基普(低语):我起了变化。
珍妮弗(微笑):就应该有变化,斯基普。
斯基普:是吗?
珍妮弗:是的……相信我……
他看着她,彻底糊涂了。她向后仰,出画……(切至)
外景,帕克家,夜晚
一盏灯照亮了厨房窗口。
贝蒂(画外):还想要些小甜饼吗?
内景,厨房
戴维坐在厨房桌旁,一副想呕吐的表情。桌上有三个空的牛奶瓶,还撒满了饼屑。
戴维(恶心地):哦,不……我饱了。
贝蒂:那么来点儿糖稀米饼怎么样?
戴维:我饱了。
身后传来敲门声。戴维跳起来。
贝蒂:会是谁呢?
摄影机跟随戴维。
外景,门廊
他抢在“父母”前面穿过门厅。戴维打开前门,发现是约翰逊先生站在门廊里。
戴维:哦,你好。
约翰逊先生:你好。你匆匆忙忙地走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事。
戴维:哦,没事。对不起。我很好。只是……不得不早点回家。
约翰逊先生凑近戴维,仿佛要说悄悄话。
约翰逊先生:巴德……
戴维:呃……
约翰逊先生:你知道打烊时我们该怎么做:我关上收银机,然后你放下百叶窗,然后我关灯,然后我们一起锁门。
戴维:是的……
约翰逊先生(骄傲地):这次你不在,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约翰逊先生脸上有一种“男人气十足的骄傲”表情。他放平肩膀,挺起胸膛。眼睛突然焕发了神采——
约翰逊先生:不仅如此,我甚至没有按照顺序做。我首先放下百叶窗,然后关上收银机……(稍顿)哦,你好,贝蒂。
内景,门厅
反打镜头。贝蒂站在门厅里注视着他——
贝蒂:你好,比尔。
他们都没有多说一个字,不过也没有必要再说什么。戴维惶恐不安地看到,他妈妈紧盯着约翰逊先生和他那新发现的男子汉气概。
戴维(立即开口):哦,谢谢你来看我。我……我真的很感激。
约翰逊先生继续凝视……
内景,汽车
特写。珍妮弗。她甜蜜地看着(画外的)驾驶座——
珍妮弗:噢,谢谢,斯基普。我真的很开心。
拍摄角度。斯基普,汽车的另一侧。
他坐在方向盘后面,彻底昏了头。他瞠目结舌地盯着珍妮弗,仿佛被高压电击中了——
斯基普:……我也是。
她凑过去吻他的面颊……然后温柔地轻咬他的耳垂,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斯基普也报以微笑。
外景,汽车
她下了车,关上车门。珍妮弗沿着人行道走过来,向约翰逊先生点点头。
珍妮弗(甜蜜地):你好,约翰逊先生。
约翰逊先生:哦,你好,玛丽·苏。
她满面春风地走上门廊。戴维抓住她的胳膊。
外景,门廊
戴维(急切地耳语):你对他做了什么?
珍妮弗(一脸无辜):什么也没做。
内景,帕克家
她登上楼梯。戴维跟着她。摄影机跟着他们俩。
戴维:你说“什么也没做”是什么意思?不会“什么也没做”,而是……
她走到楼梯顶,转身看着他——
珍妮弗:放松点儿,“巴德”。我们的约会很愉快。(假装打哈欠)……现在我真的累了,明天还得早早起床上学呢。(对哥哥不怀好意地一笑)。晚安。
她把门在他面前轻轻关上。戴维瞪着面前的灰色木板。
外景,榆树街,夜晚
斯基普把车停在十字路口,依然是一副神魂颠倒的表情。汽车在红灯前隆隆地停了几分钟,斯基普向右侧瞥了一眼。
特写。斯基普。神魂颠倒的表情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惊讶。
斯基普的视角。玫瑰。在灰色的尖桩木篱笆前,衬着黑白的街道和黑白的社区,一朵红玫瑰正在怒放。
特写。报童。早上
他伸手到篮子里取报纸,然后向左扔一份,又向右扔一份。摄影机后拉,镜头中显出整条大街。这是一个阳光普照的美丽清晨。
内景,帕克家的起居室,早上
戴维坐在电视机前,偷偷地换频道。他疯狂地转动调频盘。电视修理工连影子都没有。只有一个天气预报员。
贝蒂(画外):巴德,早上七点半了。你在看电视吗?
他睡眼地对她笑了笑,叹了口气……(切至)
内景,学校体育馆,白天
跟上次同样的格局。每个人都穿着“欢乐城之狮”球衫、白色球裤和黑球袜。戴维昏头昏脑地进了体育馆。他睡眠不足。
摄影机推近。他抬头看去,停住脚步。戴维歪着头,盯着体育馆另一端。
他的视角。斯基普和其他男孩。
他们在远处围成一圈,每个人都用胳膊夹着篮球。斯基普站在中央,正指手画脚地讲得起劲,吸引了他们的全部注意力。
摄影机后拉。把戴维纳入画面中。
戴维(轻声地):哦,不……
斯基普继续讲他的故事。同伴们张大嘴巴盯着他。教练吹响了哨子——
教练:来吧,伙计们。开始训练。下周就有重要比赛了。
挤在一起的人群散开了,他们走向篮板。同时投出十个球,但是连一个入网的都没有。几个球从边上弹出,两三个砸到了篮板上,一个撞到了体育馆的墙上。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戴维:哦,我的上帝……(切至)
内景,学校走廊,白天
戴维与妹妹面对面站在一起,正在谈话——
戴维:你不能这么做,珍妮弗。我警告过你。
珍妮弗:有什么了不起的。哦,好吧。他们好像打不好篮球了。简直是——哦上帝,真是个悲剧。
戴维:你不明白。你把他们的世界弄得一团糟。
珍妮弗:哦,也许它正需要弄糟。这个问题——你没想过吗?(稍顿)你知道,他们不想这样,只是此前没人来帮助他们。
佩吉·珍(从旁经过):玛丽·苏,你好吗?
珍妮弗:酷。佩吉·珍,你好吗?
佩吉·珍(像是鹦鹉学舌):酷。
珍妮弗对她微笑。
戴维:你没有权力这么做。
珍妮弗:如果我不做,那由谁来做?
戴维:他们这样很快乐。
珍妮弗:戴维,没人穿着宽摆裙和毛衣还快乐。(稍顿)你喜欢这一切,是吗?
他微微瑟缩了一下。
珍妮弗(继续):我是说,你不认为这事很愚蠢很滑稽或……你是真的喜欢。(打个寒战)哦,上帝!我现在真觉得做你妹妹毛骨悚然。
戴维:我只不过认为我们有权力……
珍妮弗:戴维,我告诉你,这些人不愿意显得古怪可笑。他们希望有“吸引力”。他们有很多潜质。他们只不过是缺乏见识。
戴维:他们没有这种潜质。
珍妮弗:哦——喂?你想不想看看?
珍妮弗示意他看她身后一对正在亲密谈话的男孩和女孩。女孩(丽莎·安)穿着短袜,男孩(汤米)穿着运动衣,但是谈话却别有深意。他们窃窃私语——脸都快贴到一起了。
女孩几乎立刻害羞起来,目光瞥向别处。她嚼着口香糖,吹出了一个大泡泡,但是泡泡在灰色的背景下呈现出娇艳的粉红色。
汤米:哇噢,这是哪种口香糖?
特写。戴维和珍妮弗。
他惊讶地看着她把泡泡吸回嘴里。珍妮弗甩了甩头发。
珍妮弗:我得走了。我要去旗杆那里跟斯基普会面。
外景,情人小路,夜晚
跟上次的镜头一模一样。摄影机开始在车后缓慢横移,只不过这一次所有的车都在晃动。许多胳膊和腿或者衣物搭在敞开的车窗上。
愉快的呻吟声在情人小路上飘荡。小理查《什果冰》的(下流的)原唱版本响起——
小理查(画外):“找一个女孩——她的名字是苏。她知道该做什么……”
内景,医生的诊所,白天(音乐继续)
20世纪50年代典型的家庭医疗诊所,就像从诺曼·洛克威尔的画中搬出来的。桌子上放着一瓶压舌板,旁边是一罐棒棒糖。亨德森医生正在给丽莎·安(玛丽·苏最好的朋友)检查身体。丽莎·安的妈妈坐在她身旁。
亨德森医生:让我再看一看。
丽莎·安张开嘴巴,伸出一条鲜艳的红舌头。画面中的其他一切都是黑白的,但她的舌头闪着光泽。
亨德森医生(检查):哦……我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少吃油腻食物和巧克力,这类东西。(旁白,对她妈妈)可能会自行消失的。
外景,情人小路,夜晚(音乐继续)
甚至小路也在摇晃。更多的车在湖边排成一排。
内景,帕克家的起居室(音乐继续)
《什果冰》的歌声依然在回响。戴维疯狂地换频道,寻找电视修理工。只有一些当地的节目。他摇摇头……
内景,学校体育馆(音乐继续)
下半场。“欢乐城之狮”篮球队输掉了比赛。记分牌上显示:84比16。
内景,帕克家的起居室(音乐继续)
戴维检查电视机的背面……
内景,家具店(音乐继续)
一大群顾客围成一圈,盯着展示间里的东西,仿佛它是电影《2001年:太空漫游》中的黑色石柱。他们看上去迷惑不解,但又仿佛心驰神往。摄影机推近,显示出:一张双人床……
内景,帕克家的起居室(音乐继续)
戴维坐在地板上,带着听天由命的神情看着电视里的护发品广告……
小理查(画外):“……哦喔噢——哦噢砰。”
外景,冷饮店,夜晚
摄影机镜头跟随戴维。他系着围裙,戴着纸帽去上班,但他显然惴惴不安。戴维停住脚步,盯着一辆鲜艳的绿色汽车。汽车停在餐馆前门。他摇摇头。
内景,冷饮店
这个地方已经面目全非。几天前欢乐宜人的气氛已经变得有几分危险了。运动毛衣被皮夹克所取代。帕特·布恩和约翰尼·马蒂斯让位于真正的摇滚乐。空气中渗入了詹姆斯·迪恩和马龙·白兰度的影响。有人在播放在唱片反面灌制的那些不太出名的歌曲。
拍摄角度。戴维。他走进冷饮店,调整了一下纸帽。一对年轻人正在门口亲热——拥抱,接吻。他们分开时,戴维看到女孩的脸颊上泛起红晕。他盯着她看,她的面颊很快恢复了原来的颜色。戴维摇摇头。
摄影机跟随着他。他走向柜?
喜欢这种越讲越深刻的故事。
黑白色是哥哥大卫的基调,他喜欢平和喜欢安静,彩色是珍妮弗的基调,冒险爱情无一不精,开头感觉挺清淡的。
不过越看下去才越有味道,黑白色的小镇就像泡沫天堂,这里的人按部就班,不知欲望不知责任,“生活”也仅仅只是生活,就像一副平静的山光水色,美则美矣,但绝不够瀑布来的波澜壮阔。
而生活,有趣的便是欲。
所以当珍妮弗到来之后,小镇渐渐有了色彩,知道更多的东西,学会更好的生活方式,消防员知道除了救猫之外自己还有别的责任,书本也不再是空白的摆拍,妻子丈夫不再是角色扮演。
整体的话,更像是一种年代的碰撞,结合美国历史倒也说得通,规范的生活让人心安,但未知的生活才更能让人产生走下去的念头。
反乌托邦式的手法让人清醒,生活更多的是人性爱,而不再是浪漫的烛光晚餐。
后面与镇长的对抗隐隐也夹杂了些政治意味,而最后,彩色还是充斥了整个小镇不是吗?
构思精巧,立意尚佳。将那个即将“解放”的彩色年代在反乌托邦的黑白语境中渲染。看到24岁的呆萌Paul开着别克出镜时,自带BGM响起see you again。想来一本同款《The World of Art》,但可惜只是道具。爱,让世界有了颜色。做爱,让世界变得多彩。
美好的童话故事,黑白与彩色的概念很不错,但是编剧没能把故事讲更加具有深度,不少的bug让电影逻辑与人物上没立住,很可惜。最讽刺的是在现实里失意的妹妹留在了快乐的电视剧里面,这里还不错。
这是一部真正让人感动的片子,虽然能看出来煽情的痕迹,但最简单的真理,哪怕不从黑白变作彩色,也同样打动人心。
黑白中的彩色vs彩色中的黑白:https://www.douban.com/people/hitchitsch/status/4201328303/
【B】算是讽刺性很深,很成人化的合家欢电影了,欢乐谷就如同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不过在“彩色”和“黑白”二者的关联及转变原因上显然导演自己都没有想明白,导致最后收尾有一些糊里糊涂。琼艾伦对角色把握不错。
真正意义上的入戏,不只是走进一个新环境,反而是介入一个混沌的NPC街区,能开发的程度是有限的,人物则在规整但匮缺的逻辑下互动。直到伊甸般的世界出现了禁果,直到智慧把人进行了分拨,直到色彩有了别的意义,这小小的故事成了启智的推演,社群的模拟,历史的浓缩,这就从荒诞,变成了现实。结合《旺达幻视》服用,更加有意思。四星半。
刚开始那一段从现实跳到黑白电视剧,实在傻得很可爱。创意真的很棒,从黑白到彩色,从简单到复杂,现实在改变,人在成长。只是故事呈现太PG-13,总给我一种伊斯特伍德客串Glee的错觉
1.别具一格的反乌托邦电影,尽管现实世界与影像世界在电影中的交互源远流长,但或点若星辰或如火如荼的色彩给影片涂抹上了别样魅力。2.对偷食禁果这一创世神话的复现,性成为所有改变的第一粒星火,亦有专制社会(管制绘画、音乐和文学)的微缩呈现。3.对追求改变和冒险的美国精神的再强调,对空虚守旧的家庭文化的抛弃。4.最爱上妆一段:你可以用用来化妆的粉底和口红掩住色彩,但你无法遮盖上眼睛。5.一种歧视:colored.
色彩太棒了,披上一层奇幻的外衣,讲述了一个探寻真我的故事。勇于去尝试并发现那些自己想要的,那些生活本来就可以存在的快乐。★★★★
Listen to your heart, be colorful, be alive.(原声好棒,昨天刚看完across the universe,这部片尾曲正好也是这首歌,真巧:D)
原以为会是又一部对逝去的时代的美好追忆,但结果越拍越深刻,巧妙借助1958这一关键年份,创造性地探讨了这前后十年间,美国文化的巨变期民众的心态差异,结局虽弱且稍煽情,但相信时间不会忘记这部片的存在:蜘蛛侠在成为蜘蛛侠前选片的质量实在高得可怕
摇滚乐,意识流小说,印象派和现代派美术……向现代文明致敬!大胆、有趣、想象力丰富的一场反乌托邦之旅,表面大多温和而另一面又不留余力的讽刺保守势力,女性意识和自由观念终于觉醒。色彩非常好玩,但更好玩的是,在这样一个平行宇宙里,“有色人”被视为反派所压迫、被隔离,导演真是太会玩了!
“所有事情都是一成不变的,既不会变好,也不会变坏。”“那个地方在欢乐谷的外面,没有环形的路,只有一直向前进的路,一直向前流的河。”当灰黑色调的欢乐谷渐渐呈现出色彩,当极力用灰色粉底掩盖真容的行为被人制止,才发现这世界需要赏心悦目,以及真正的爱到底是什么。充满浓情蜜意的情人巷、空白的图书、只会救猫的救火队、从未下过雨的欢乐谷、被限制收听的音乐类型、永远都不会输的篮球运动员、在橱窗上画了限制画作而被砸的店铺... ...这是则有关真实自我与压制自我之对抗的童话故事。结尾也蛮有意思的,年轻人拥有大把时间却目标明确,反而年长者犹犹豫豫不可做决。J.T. Walsh的大肚子,演市长角色肚子瞩目。
肯真正面对自己内心的人才会有色彩
非常特别的反乌托邦电影,娱乐性强,象征手法通俗易懂。Let's show them some true colors!. 艾伦阿姨实在是太美了。
這是一個失樂園式的故事,性、愛、知識、勇氣、自由,這些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在有些人眼中便成了壞事,虛假的幸福再美好也終究是假的,即便你是上帝也無法停下人們進步的腳步!這是中國曾經有機會成為的故事,我也相信現實總會讓故事繼續講完,希望那一天早一點到來!
这个反乌托邦的电影拍得真可爱,创意和颜色结合得棒。最后段落太说教了有些泄气,但还是能打动人的。我真心不觉得托比马奎尔和威瑟斯彭丑呃,反而一直挺喜欢这俩人的,汗
色彩欲望。另一种种族歧视/《画中国》/秩序与统一。喜欢妈妈那一段。特别有趣的题材,可是一切展现的方式都不太感冒。brilliant idea,but dull way当年的Paul好可口!选曲优秀,片尾flona apple的across the universe!
和《楚门的世界》同年也有着同样的意味却在传播度上有着很大差别,十分奇幻的旅程,从黑白到彩色的转换简直太爽了。随着故事的发展,趣味性更丰富了性文化的开放,意识的觉醒,女权的解放。乌托邦都是虚假和被粉饰的,为了自由的意志为了给这个虚假的世界一点点颜色看看就要解放自我,结尾的审判不太好
玫瑰、彩虹、颜料,用世间一切的颜色装点黑白世界,用色彩反抗极权——这绝对是对反乌托邦主义最浪漫的解读。电影用通俗的语言与隐喻拆解反乌托邦社会,以性解放作为民众思想觉醒的契机,在那场不算严肃的审判中,欢乐谷的人民真正得到了快乐,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乌托邦式的理想主义(美好幻想)呢?